龚敬、徐文、卫展三人都是官场老江湖了,大致也猜到了韩非请客的用意,如今韩非在朝中地位崇高,正是构建嫡系人马的时候,三人能够来,就表明了投靠的意味。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一点就透,韩非也就不绕弯子了。
“龚大人是韩某的座师,徐卫两家与韩家一向交好,大家都不是外人,韩某邀请三位过来,是想把三位的职位变动一下,询问一下意见!”
询问意见是假,示恩是真,龚敬徐文卫展三人心领神会,当即说道:“下官谨遵公爷安排!”
韩非颔颔首道:“顺利筹办先帝丧礼以及皇上的登基大典,礼部户部都作出了卓越贡献,此前吏部尚书已经上折子请求告老还乡,两宫太后核准了,韩某准备举荐龚大人接任吏部尚书!”
吏部尚书号称天官,权势非常大,基本可以和内阁阁员并驾齐驱,吏部尚书请求致仕的事早就在官场传开了,很多人也在走关系想要获得这个重要的职位。以目前朝局,杜云一系占据压倒性的地位,几乎所有人都认定这个职位要落在杜云一系官员头上,有人已经在猜测可能获得此职位的人,甚至预先攀交了。
龚敬想不到这种好事落在自己头上,按住心头的激动,郑重说道:“下官谨遵公爷吩咐!”
这个层次已经不需要什么誓言了,一句简单的话,也就奠定了各自的关系。
韩非含笑道:“龚大人资历深厚,两宫太后一定会准奏的!”西宫太后贾元春是韩非的姐姐,东宫太后没有大势力依靠,也不会反对韩非,其实奏请两宫太后批准,不过是一个程序。
韩非接着对徐文卫展说道:“韩某想举荐徐大人升任礼部尚书,卫大人外放一任江西行省总督!”
“下官谨遵公爷吩咐!”
对于卫展和徐文两人,与韩家交往最早的是卫家,与卫展的关系自然要近的一点,之所以将他外放一任总督,也是为他进入内阁做准备的。
韩非决心要做的事,一向是雷厉风行,第二天早上进宫后,他立即赶到两宫太后处,呈送了奏折,两宫太后当即作出了批示。
随后宫中以皇上的名义下达了数道圣旨:批准吏部尚书请求致仕的奏折;罢龚敬礼部尚书,接任吏部尚书;升户部侍郎徐文为礼部尚书;罢卫展礼部侍郎,外放江西行省总督;新皇继位,明年开春加恩科取仕。
这数道圣旨,最后一项加恩科有前例可循,也在意料之中,但前面三个重要的人事任免大出人们意料,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这也难怪,龚敬徐文卫展虽是朝中大员,并无深厚人脉,与杜云一系也无深交……有精明的人猛地想到,这三人与韩府关系匪浅,被提拔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消息灵通的人发现,韩非突击提拔三人,似乎并未与其他辅政大臣,特别是杜云商议,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微妙的关系,不少人在暗中议论。
右副都御史余世英匆匆赶到恩师杜云的值房,问道:“恩师,学生听说圣上下旨让龚大人接任了吏部尚书了?您那天不是说……”
“世英,龚大人资历深厚,是担任吏部尚书的合适人选!”
杜云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很愕然,瞬即明白这是韩非操作的,初始对韩非没有与他商议很不舒服,继而想明白了,韩非这是有意在培植自己的势力了。他是何等老辣之人,略一思索就想通了韩非的用意,如今的韩非地位不同,不可能依附于杜云一系的势力,而且,杜云一系势力太过强大了的话,可能还要引起与韩系的冲突。
韩非的崛起势不可挡,杜云没有与他争雄的打算,想明白了这点,心态便平和了。他盯着余世英深深看了一眼,说道:“世英,你在京城历练得差不多了,外放一任总督吧!”
“啊,恩师……”余世英对杜云的提议惊诧莫名,急道:“恩师,您不是让学生在京城协助您……”
“京城如今局势平静,并无大事,你外放历练对你前途有好处,你把我的意思告诉守正,具体外放何处,让他选定吧!”
余世英满腹狐疑,走出内阁大殿,准备回都察院,路上恰巧遇见了韩非,急忙将他叫到避静处,说道:“韩师弟,恩师让愚兄与你说说,准备将愚兄外放一任总督,你怎么看?”
韩非闻言也是一愣,忙道:“师兄将与岳父会谈的过程与小弟说说!”
余世英当即将刚才的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
韩非沉思了一会儿,明白了杜云的良苦用心,这是主动削减朝中杜系的势力,颔首道:“师兄外放一任总督也好,这样吧,小弟去年巡视岭南时,觉得那里是大有作为的地方,师兄就外放岭南总督吧,我正准备将亮师兄派去岭南,你在那里,我也放心了!”
“韩师弟,你派杜亮去岭南干什么?”
“师兄晚上去我府上,咱们再细谈,我有几个开发岭南的计划,交给师兄去实施,办好了,师兄的政绩是少不了的!”
韩非辞别余世英,走进内阁,先去了杜云的值房,说道:“岳父,刚才路上遇到了余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