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略略组织了一下语言,躬身答道:“既然大人垂询,小可就斗胆说一下自己的看法,小可认为此案的关键是李郑氏,找到李郑氏,此案或许就大白天下了!”
知县冷风沉吟片刻,说道:“韩神医是说李郑氏知道杀害死者的凶手?”
“大人,死者并非李家人,却死在李家柴房,李郑氏若不知情,很难说得通。而且,还有一个关键点,柴房失火前曾经下过大雨,柴房外的柴草自然都湿透了,按理,很难烧得起来。但李大有失手掉落的油灯却引起一场大火,大人不觉得奇怪吗?这只有一个可能,柴房事先被人洒满了引燃之物!”
韩非停顿一会,接着说道:“大人,小可大胆作个假设,杀人凶手是李郑氏熟识之人,所以才会把死者转移到李家柴房,并洒满引燃之物,意图烧毁柴房制造死者意外死亡的假象,李大有适逢其会回到家中,真凶顺势嫁祸给了他。李郑氏的失踪,也极有可能与此事有关。当然,这都是小可的推测,目前缺少有力证据。”
“韩神医分析得有理,此案的关键就是要找到李郑氏,不知韩神医对于寻找李郑氏有何高见?”师爷接口说道。
“冷大人,师爷,李郑氏风评不佳,人所共知,要想找到李郑氏,还得从她交往的男人着手,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与她关系密切的人尤为重要。明察暗访之下,相信,一定会找到蛛丝马迹!”
韩非一番剖析,条理清楚,知县冷风大喜,高兴地说道:“韩神医所言有理,师爷立即组织三班衙役出去查访!”
事情到了这里,韩非该说的话都说了,随即向知县冷风告辞。从县衙出来,他顺道去了趟悦来居酒楼。目前,酒楼正在进行人事交接,各项事务都需要他这个东家到场监督指导。
韩非与何翠琴签下合作协议,对悦来居来说,是个重要的发展契机。他委派吴掌柜为全权代表,带领一批精干伙计赶去应天府,组建脆皮烤鸭生产作坊,并择机组建新的悦来居酒楼。按照他的想法,未来的商业重心,必将转移到应天府,高淳县城的酒楼只作为一个分店。
酒楼的交接很是顺利,新任掌柜李波也算是梁家的老人,他原本也是梁家一个店铺的掌柜,梁家败落,他连同店铺一起转移到新东家,受到了新东家的冷遇,这次经过吴掌柜劝说,他又算是回到了梁家的旗下。李波接任悦来居掌柜后,表现可圈可点,韩非很是满意。
韩非在酒楼停留了一个时辰左右,才返回梁府。他刚抵达梁府门前,早已等候在石狮子旁边的李大有,立即冲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他的面前。
“韩公子救命之恩,小的无以为报,甘愿为奴仆,侍奉公子,还请公子收录!”
“李大叔何出此言?伸张正义是我辈应该做的事,谈不上什么恩不恩的,李大叔快快起来!”
韩非尽管非常需要李大有这样的人才,但要这么收他为奴仆,也非他所愿。这时代,奴仆的地位极低,一入奴籍终身为奴,就算获得了脱籍的机会,社会地位也很难得到提高。比如万家,虽然家财万贯,但始终脱不开金陵贾家奴仆的烙印,身份地位得不到本地乡绅的认可。
李大有继续跪在地上,说道:“小的是心甘情愿为奴仆,公子不答应,小的就长跪不起!”
“小可何德何能……唉,小可答应就是,你快快起来!”韩非亲自拉起李大有,说道:“你且随我进府说话!”
韩非带着李大有来到东边跨院客厅,吩咐他坐定,问道:“听说你在印书铺子做伙计?”
李大有躬身答道:“回公子,小的以前确实在印书铺子做雕版工匠,从衙门出来就去辞工了,小的甘愿投身韩家为奴侍奉公子,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李大叔,报恩的话以后不要再提了,小可也不能收你为奴仆!”韩非见李大有表情激动,又要下跪的架势,忙拦住道:“李大叔,你听我把话说完!小可计划要开一家印刷铺子,正需要大叔这样的人才,不知大叔可肯屈就?”
“小的愿意听凭公子吩咐,还请公子收下……”
韩非打断李大有的话,说道:“李大叔,奴仆只不过是个名分,无须过分计较,有这份心就够了。实话说,小可要开的印刷铺子与别家不同,其中涉及不少机密,小可信得过大叔,委托大叔掌管!”
李大有听韩非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活字印刷术,当即明白其中的重要意义,郑重表态道:“公子对小的如此信任,小的一定竭尽全力为公子管好印刷铺子,严守机密!”
“有大叔此言,小可就放心了!”
随后,韩非和李大有聊了一些其他话题,说着说着又谈到了今天的案子上。
“李大叔,令妻李郑氏的失踪,你可知她可能会去哪里?”
“回公子,小的确实不知那贱人去了哪里,她的衣物细软都带走了,看来她是铁了心要离家出走的,唉……”
“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李大叔,不必为这种女人难过!”
韩非沉吟一会,继续说道:“李郑氏的行踪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