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那团沉甸甸的白色肉团,还在不停的扑腾。他明明是救人啊,怎么弄的像是劫持人质的坏蛋?
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
“喂,小胖子,你再动的话,我就把你扔河里,让里面的冥灵把你当肉团子吃了!”元柯把白衣小童夹在腋下,烦躁的威胁着。
“呜呜,呜呜呜,人家要安安来救,你是谁啊!”白衣小童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然后偷偷地全都蹭到了元柯身上。
“安安是谁?”元柯也是看他穿一身白衣,头发被白绸带子绾成髻子顶在头上,一副标准的慕天门打扮,所以才起了救人的心思。“你师姐吗?”他成日里在慕天殿晃荡,在那里认识的人,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这么问纯粹就是没话找话,只要这个小胖子不哭就好。
“不是师姐,是姐姐。不是我姐姐,是应该叫姐姐。不是荒山上的姐姐,是别的山上的姐姐。”白衣小胖子很认真的解释着,把元柯完全绕晕了。
怎么现在和小孩儿说话都这么难了吗?到底是自己太老了,还是这个孩子脑子本来就跟正常人不一样!
元柯很郁闷,好在那个白白的肉团子老实了一会儿,让他可以安静的走到等着他的幺女那边。
“慕天门的人?怪不得。”幺女背着轻如羽毛的慕横舟,看到他腋下夹着的人,感叹了一句。
慕横舟闭着眼睛,没有呼吸,下巴搁在幺女的肩上,脸色灰白,嘴唇青紫。若不是心窝还有微微的跳动,简直就是一具死尸无疑。
白衣小童此时被大头朝下的拎在元柯手里:“不许再闹了,不然真的把你扔出去喂鬼吃。”
要说审问犯,诱供什么的,确实是元柯的长项。可是,那些手段用在小孩身上,似乎不太厚道。堂堂鸣国国君,除了用些老太太吓唬小孙子的伎俩,也真的没什么可以想的办法了。
“你叫什么?”幺女低头问那个好不容易双脚落地的白衣小童。
“白小白……”他仰起头,老实作答,却不想正看到慕横舟的脸,“大,大,大师兄!”惊恐之情大咧咧的写在白小白的脸上,连一点掩饰都没有,“你们,你们是坏人吗?”
想必这种问题,也就只有眼下这个孩子能问的出来了。
元柯忍住扶额叹息,有气无力的解释:“你大师兄受伤了,我们要带他去疗伤。”
“回荒山吗?”白小白的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的欣喜。
这孩子是什么情况,不会是穷舍门派出来的卧底吧。“不,我们去别的地方,荒山太远了,来不及的。”也不知道这么说算不算撒谎,元柯竟然有点罪恶感。
“哦,”白小白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又问,“所以,你们是坏人吗?”
幺女一个没忍住,首先笑出声来。
元柯没有那个好心情,脸色黑的像是头顶的夜空。“没空跟你闲扯。你要么老老实实的跟着我们走,要么自己随便去什么地方。”
“我大师兄在这里,我怎么能走。”
这个死小胖子,居然瞪自己!元柯咬着后腮帮子,强忍住把他按在腿上打屁股的冲动。
“安静的跟着,不准出声!”最后撂下一句警告,元柯心中无限懊悔,为什么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泛滥的同情心,真是自找麻烦。
白小白快速的把两只手都捂在嘴上,用来表示自己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其实注意力全都在幺女背上的大师兄身上。
“其实,大师兄是被他们杀了吧,都不喘气的。”白小白在心里暗想,“我要想办法把大师兄弄回来,如果交给师傅的话,能不能救回来呢?师傅不行的话,二师兄应该可以,他有冥灵护卫啊。大师兄变成冥灵的话,就归二师兄管了。嗯,先找二师兄。那个冥灵侍卫什么时候能找过来啊。真是个骗子!”
没人理会胡思乱想的白小白,元柯带头半蹲着身子,在高高的野草丛中穿梭。
‘窸窸窣窣’的声响无法掩盖,他们走的更加小心,时不时的停下来观望一下,然后再继续赶路。
地上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个水洼,那是落雨后形成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进途中,白小白果然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走在中间的白衣小人儿,显得很没有存在感。
就在他们以为,可以相安无事的走到鸣安河渡口的时候,忽然王宫四个角楼升起四道直冲天际的光柱,并照亮了王宫的周边。
他们赶紧蹲下来,然后就听到有人的说话声。
“这里已经好了。”
元柯轻手轻脚的拨开面前的蒿草,能清楚地看到渡口处有几个白色的身影在晃动。“离得太近了。”他在心里懊恼,觉得自己还是大意了,这个位置很容易被发现的。
虽然对方是慕天门的衣着,然而他们真实的意图是什么,又有谁能说的准。万一这一队人投靠了穷舍门,他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况且,他现在要的是隐匿,不受打扰的穿过鸣安河,直达栖云泮。因为,慕横舟的状况实在是太难解释了,肯定要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