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欲铲除王后一族,怕想了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这次生病垂死,不知会不会是走漏了消息,导致王后等人要加快太子继位的进程。
“老臣,听凭王上差遣。”成安将军抱着小孙子,真希望他一夜成人,快快离开这个是非圈子。
王上看了成安将军一眼,举步踱到窗前,望着窗外花团锦簇的景色,久久没有言语。
日子过的波澜不惊,朝堂之上却是风起云涌。十三年匆匆而过,当初的婴孩已蜕变成少年。
公子丹跪在群臣之间,听受封赏。身边的人,或艳羡、或畏惧,但是所有人都不敢有丁点不满。
外面大雪下了两天,城内城外皆被染成茫茫白色,只有国丈府上血色犹然,毫无人气。那是公子丹丹手笔。
对于王后一族,最后一战便是国丈。当时,王上和几个臣子已经商议了几天,都想不出两全之策。王上心中恼火,气的摔了杯子。
公子丹虽是少年,却早早被带到书房跟随王上议事,成安将军当然也在其列。王上表面上说的是让老将军见见孙子,内里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又何必挑破。
“王上不必生气,给我一百精兵,我去替王上除了心头之患。”公子丹把碎掉的杯子踢到一边,操着尚且稚气的声线,漫不经心的说着。
成安将军听的心惊,又不好可以阻拦,只得默不做声。
“哦?你有办法?”王上喜上眉梢,拍着桌子笑问。
“嗨,办法嘛,把他们全都杀了,不就得了,哪里那么多弯弯绕绕,听的人头大。”公子丹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掂着腰间玉牌,满不在乎的说。
成安将军终于忍不住,瞪着眼向孙子看过去。这哪里是个十三岁的少年该说出的话?那一脸的血腥戾气,也绝非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其实,就在王上聘请武师教导公子丹的时候,他心中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谁知,王上竟然想要利用这个孩子!
堂中大臣,面色皆变,谁也想不到公子丹竟然狂妄如此。
成安将军看着点头称赞的王上,心知这里面少不了王上的意思,所以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反对,只是问:“你有什么计划?毕竟,国丈府戒备森严,不似寻常官宦人家。”
公子丹眼睛黑白分明,转来转去显得十分灵动:“将军不必忧心,后日便是国丈生辰,我去送上一份大礼便是。”
王上笑着走下来,拍着他的肩膀,直赞少年有为,又转头夸道:“老将军的孙子,果然都是天生的将才。”
成安将军心惊,忙不迭的摇手拜道:“老臣哪有如此德行,还不全靠王上栽培。如若小子不承恩进宫,怕是要荒废在老臣家中,现在不过是个只会上树下河的淘小子罢了。”
王上微微一下,并不反驳,只道:“那我们便在三日后,论功行赏吧。”
众人散去,王上还拉着公子丹的手在说些什么,成安将军回头看时,正撞上公子丹邪魅一笑,对着他微微摇头。
那夜,成安将军书房里的灯光一直亮到天明。隔日,便称病不起,说是偶感风寒,带起陈年旧疾,竟一发不可收拾。
公子丹奉命前来问安,进到祖父房中,鼻端全是药味。
“祖父,安好?”公子丹跪在榻前。
“怎么不见医士?”成安将军病恹恹的靠坐在床头,半眯着眼睛问。
“孙子将他留在外面了,毕竟祖父病重,最忌吵闹。”公子丹这话说的就没有道理了,医士本就是来给将军瞧病的,怎么还弄个吵闹的罪名?
成安将军却是知道,想是孙子害怕自己装病,如若被医士看出,会徒生事端。“王上那边怎么交代?”
“祖父放心,来这儿之前,我们已经在医士家中小坐。我念着他要为祖父费心医病,便请到他的妻儿老小,去我的别院散心。”
“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么多诡计。”
成安将军心里酸涩,如果孙子还在自己身边,哪怕被宠成一个不分五谷的贵族少年,也比现在要好上千百倍。
“要是没点诡计,孙子怕是早就去和爹爹团聚了,也就无法代他在您身边尽孝了啊。”公子丹说的轻松,却是把宫中那一次次的生死时刻按住不说。
成安将军活了这把年纪,还有什么事看不懂的。于是,闭着眼睛摇头,苦涩的说:“是祖父害了你啊。”
“没什么的。再说,也没的选。”公子丹是知道当初的那事的始末。将军夫人怕王上混淆视听,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一遍一遍的跟他说。等到王上觉得他能听懂些事,再给他说这事的时候,却早已先入为主。
成安将军挥挥手:“去找你祖母吧,别告诉她你要做的事情。顺便把医士招进来。我是真的病了。”
“是。”公子丹磕头退下。
在将军府吃过午饭,公子丹便带着医士和随从回宫。医士跪在地上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串老将军的病症,王上越听脸色越沉。
“这么听来,老将军的病很严重啊。”王上面沉如水,坐在案几后低头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