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敏道对侍天殿的了解,也止于近几年的江湖传闻,而更多的还是对慕知秋的盛赞。侍天殿中,慕天门因为掌管理事权二十多年未曾易主,导致穷舍门在江湖人眼里,都低了一等,甚至有人竟剥离了穷舍门和侍天殿的关系,总把它们分开来说。
侍天殿历史久远,开创的缘由却众说纷纭,它的门人不曾公开回应过,当然也未曾辩驳。所以,众人虽好奇,却都无法分辨,孰真孰假。
现在,慕泮居然要侍天殿的开天辟地讲起来,付敏道当然乐得倾听,早忘了刚才吐的昏天暗地时,心中的咒骂和恼怒。
慕泮声音清冷,面色凝重,丝毫没有懈怠敷衍之意。这让元柯和付敏道更多了几分敬畏之情,当然迫于刚才的戾气之息,两人也不敢再往前一步,就隔着不到十步的距离,听慕泮讲述侍天殿的来历。
百年之前,鸣国已然在现在的王城建都,人口开始慢慢增加,但是荒山这片水美景佳的地方,却无人敢来。只有人传,山中妖魔盛行,瘴气四溢,凡人不可在其中行走,否则会被血雾吞的连骨肉都化为尘埃。
当时,四国还有仙师苦修,选择在偏远之地一边游走、一边救人于危难,从而帮助自己修行。侍天殿的祖师号称疯神仙,那时正好行至初建的鸣国王城内。
哪想,疯神仙观山望气,发现了王城的一个秘密。因为此事涉及王族和当时的观天府主院元掣,所以‘来历不明’的疯神仙遭到王室驱逐,将要被迫离开王城。好在,他结交了当时的万安寺院首,并藏身于寺内,躲开了官兵的追捕。
那时的万安寺还不成气候,只是王城中一间小小的庙宇,因为里面没有供奉,所以也无香火,少有人至。院首也是个不知名的人,在疯神仙留下的记载中,那人喜穿红衣,年岁不知几何,但总以青年男子的面相示人。
两人结为至交,一次在附近某处山上游玩时,忽然发现两口古钟。两人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其中一口移到万安寺里,也就是今天大家口中所称的开门钟。而另一口,不晓得因为何种缘故,只留在山上,并未带走。
万安寺有了开门钟,渐渐有了香火供奉,中间又出现了很多神奇的事情,导致鸣国的观天府都来探寻。疯神仙在寺中待的不安稳,正巧一日,有人面色铁青跌跌撞撞的进到万安寺里,寻求院首的庇护。这是个中年男人,常年在外,以采集奇花异草贩卖高价为生,前几日去到荒山地界,居然经历了九死一生才勉强逃回。见到万安寺有神钟,赶紧让家人扶着,前来礼拜,也想求院首解开身上的诅咒。
疯神仙和红衣院首看到中年男人,皆摇头不语,只让其家人准备后事。一时间,众人痛哭不已,中年男人更是指天骂地,嘴里满是对荒山的愤恨和绝望之情。
疯神仙好奇,多嘴询问了几句,却无意中得知,那里有害人的妖兽和谜一样的血雾。当晚,疯神仙就决定起身前往,并立志如不扫平邪魔,誓不归还。红衣院首没有阻拦,备好酒菜给他践行。
没有几天的功夫,疯神仙就找到了荒山。原来,荒山旁边有条江,江对岸还有一座山。奇就奇在,荒山妖雾缭绕,而对面的山丘虽然光秃秃一片,却也是生机盎然,并没有妖兽的踪迹。
他为人也算谨慎,再没弄清之前,不敢贸然前往。索性就在后来命名为棺山的山丘上搭了帐篷,好好休整一番。
江面辽阔,不知是谁耗费巨大的功夫,在上面搭了一座桥。虽然简陋,渡江倒不成问题。棺山有草无木,好在鸟兽倒是不缺,疯神仙采摘浆果,偶尔打些鸟兽,吃喝不愁。
后面的事情,疯神仙记载的就很晦涩。只说某年某日,天地色变,一场豪雨连着下了四五天。江面暴涨,对面荒山不时传来各种不知名的野兽的嚎叫,从早到晚没有停歇。
一晚,雨中闪电不断,竟然照的荒山如白昼一般。而妖兽的嚎叫,却停止了。疯神仙琢磨不透,再加上已经耗了些时日,收服荒山的事没有什么进展,他心中也有些焦急。
所以,第二天虽然还下着雨,疯神仙决定用术法渡江,直达荒山。
也幸亏是连日降雨,荒山的血雾都被驱散了,只留下妖兽身上散发的戾气的腥气。疯神仙后来记载道,荒山妖兽是天谴之兽,因为无法离开荒山,又要承受雷刑,所以身上戾气越来越重。妖兽不止一个,它们身形各异,能力不同,共同之处是皆可化为人形。不仅会言人语,且思维敏捷,对外面的事知道的清清楚楚。
疯神仙遇到了其中一个妖兽,质问它们为何无故伤人。那妖兽面露不屑,告诉他,那人想要挖取妖兽的眼睛,以为奇货可居能卖个好价钱。但是,他低估了妖兽的本领,即使身上带着辟邪的符咒,也毫无用处。
听到此处,疯神仙再回想那个中年人的面相,以及对他们说这件事的时候的神态,才觉得有些不妥。而且妖兽告诉他,已经有人跟着他进到荒山,想来目的也是要对妖兽挖肝剖心,剜眼挖脑,图取暴利。
疯神仙自知被人愚弄,心生不满,于是和妖兽和解。并提出,寻一处境地,让妖兽免于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