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敏道乱七八糟的胡扯一番,终于让她的心安定了下来。慕雨早已不知所踪,付敏道从掌门聊到大师兄慕横舟,又说到荒山的山山水水。
“咚”的一声巨响,瀑布终于回落至深潭,一如她那悬了许久的心。
瀑布如万马奔腾般,自上倾泻而出,震的人耳朵发胀。前来观看倒流瀑布的门人早就散去,余下三三两两的人,是往常就在深潭边上修炼的。
付敏道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离开此处。她当然从善如流,带他往落炎殿走去。瀑布如雷霆的巨响,渐渐被甩在身后,周围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一路无话,她觉得有些尴尬,索性先出声,指着一处说道:“嗯……饭堂在那边,我带你过去。”
付敏道走的很慢,笑着顺势望去,并没有接话,而是反问道:“刚才跟你抬杠的那个小同门,她经常找你麻烦吗?”
她脚下一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实答吧,难免让人觉得慕天门人内部勾心斗角,门派自己的事还是关起门来解决的比较好;不如实答呢,刚才被慕雨针对的那么明显,假话说出来也没人信,到时候付公子又怎么看待自己呢?
好在付敏道也不是刨根问底的性格,转而又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到她想起我自己的一位故人。那人也常常和我作对,大家又不得不经常见面,真是烦的不得了。”
这一番话说出来,更让她添了亲近之情,不由得想:“原来他也有和我一样烦心的事呢。”
“他的父亲与家父有过节,自然也看不上我。”
两人早就偏了路线,朝着西边的溪水走去。她也不提醒,就任由付敏道带着,这样边走边说。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找我麻烦。起初我不理他,他却变本加厉。那时候也是小,不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被惹的急了,就开始收拾他。结果,有一次做的过分了,让他在家足足养了一年的病。”
付敏道站在溪水边,失神的望着流水因为遇到河底大石而翻起的水花。
“你也不是故意的吧,其实赔个礼就好了。”她不知该说些什么,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么一句。
付敏道苦笑着摇了摇头,偏头看着她:“我就是故意的啊,而且很长时间以来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直到他就这么不见了。”
“不见了?”她心想,不会是死了吧,不然付公子为什么神情如此落寞?
“他家里人说,因为那一场大病,他必须要出去静养。后来又有人说,他是去学艺了。还有人说,他其实是死了。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直到有一天,我家公子告诉我,他可能在侍天殿,所以我陪公子过来。一者,给公子打下手;二者,也想找找他。”说到这里,付敏道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向小溪中投掷。
石头在水面跳了七八下,然后咚的一下落入水中,溅起一簇小小的水花,但是很快就被后来的溪水冲掉了。
这块石头落在小溪里,也同样落在她的心上。
“他叫什么?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她看着付敏道又捡了一块石头,正在手里抛来抛去,嘴角那一抹笑,更多的是苦涩。
“崔侑。”付敏道一把抓住还在空中的小石头,期待着望向她。
她摇摇头,随即又想到什么事情,心中一酸,但还是问了出来:“崔侑……是男的,还是女的?”
付敏道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胳膊一甩,将石头投进溪水里:“当然是男的。怎么会是女人。”
“咚”
她脸上一红,扯着自己的袖子,看向别处:“哦,我会帮你问的。”
“要保密哦。”付敏道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挤眉弄眼的拜托道。
她捂着嘴巴点了点头,笑意在眼底蔓延。
“你说,”付敏道问,“他会不会也学了你这样的术法,到时候我被他欺负怎么办?”
她摇了摇头:“不会的,如果他在慕天门的话。”
“哦?为什么?”
“因为,慕天门中,能够修习火脉术法的人,只有我一个而已。”
“再无他人?”
“再无他人!”
这是她难得有底气说出的一件事,虽然这也曾是让她痛苦的根源。说来,倒是机缘巧合。
在选择修习术法的时候,她特意选了一个很久都没人能掌握的术法。这样的话,就算学不成,想来也不会太丢人,也不会被赶出去。谁知,当火脉在身体埋下的时候,居然没有反噬,这连先生们都惊奇的很。其他的同门不知道其中关窍,还是教导她的先生说明了这是多么的难得。所以在慕天门,火脉的术法也许是她唯一能够引以为傲的事情了。
不过先生也告诫她,不能随便告诉同门火脉的厉害之处,以及只有她能够修习火脉的事情。她再问时,先生却很难得的发了脾气,从此闭口不谈火脉的事情。不过,付敏道不是本门中人,倒也无所谓了。
“你……不要害怕。”她看着付敏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