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敏道带着冉童,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一家卖早食的摊位。位子不多,但食客不少,他们两人等了许久才捞到一张桌子坐下。
这家摊子也没什么特别,不过就是清粥小菜,外加包子馒头之类的面食。胜在掌摊的姑娘漂亮,要价也厚道,每天收摊之前,还要请周遭的乞丐吃上一顿。所以,她家的生意尤其的好。因为人多照顾不过来,所以特意请了邻居的大婶帮忙。
大婶是个和善的老妇人,见他俩坐下,连忙过来招呼。又加上付敏道仪表堂堂,话语间也比对旁人恭敬很多。
付敏道要了两人吃的粥菜和包子,就和冉童一边等一边闲谈。东拉西扯一番,忽然发觉冉童也有些见识。譬如,聊到山川河流,有名的景致,他都能颇为认真的点评一二。又转而聊到山中的隐士,这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居然也能侃的头头是道。
付敏道好奇心被激起,一边嚼着包子,一边问:“你到底多大啊,知道的还真多。”
冉童没见过包子馒头,拿在手上看的新奇,正要往嘴里送,就听到付敏道含糊不清的在说话。把头凑过去,想问他说的是什么,眼前的桌子就哗啦一下被掀翻了。还没回神,包子也不知被谁打掉,手背立刻红肿起来。
而在此时,又有两三张桌子被踢倒,中间穿行着四个锦衣男子,骂骂咧咧很凶的样子。
付敏道心中窝火,冷眼将他们一一看过,觉得脸生的很,想着可能就是蜘蛛巷的混混之类。
平头百姓对这种无赖,一向都是敬而远之,秉着吃亏是福的心思,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但是他们不仅毁了摊子,还污言秽语的调戏掌摊姑娘,如此一来可就激起了民愤。
有壮硕的小伙子,抡起拳头就要往他们头上挥去。
“哎嗨,我是当今太子的亲戚,你敢动我一根头发丝儿试试!砍你全家信不信!”为首的一个流里流气的男子,用一根手指头戳着小伙子的胸口,歪嘴瞪眼的叫嚣。
本是群情激愤的场面,就凭着这句话瞬时冷了下来。一个认出此人的老者,上前拉住小伙子,劝道:“他说的不假,可别惹祸。”说完,连拉带拽的把小伙子拖出了圈子。
这么一来,更没人敢靠前,那些胆小的早溜了,只留下看热闹和跃跃欲试想要英雄救美的人们。
付敏道本不想多事,近来老爹管的严,他若再出岔子,估计没个一年半载是出不了府了。
“你们是哪个洞里出来的杂碎,手脚痒痒的话,小爷替你们砍喽!”没想到又瘦又小的冉童,火气这么大。
付敏道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撇撇嘴,也没说什么。
他这么一喊,周围那些不怕事大,就怕不热闹的人,纷纷鼓掌叫好。四个混混面子下不来,索性也不管他是不是孩子,一个个啐着唾沫,挽着袖子,气势汹汹的走过来。颇有大打出手的架势。
若在往常的时候,付将军府的家仆是不敢在早饭前招惹付敏道的,用付敏织的话说:“我这小弟,一来起床气大,二来饿着肚子脾气更臭。你们要是早饭前惹到他,我是不敢求情的。真要缺胳膊断腿的,大不了我们将军府养着好了。”
一条板凳从冉童头顶飞过,在他们面前落地后摔了个四分五裂。四人一惊,马上又恼羞成怒的尖声叫嚷:“你个嘴上没毛的小崽子,找死是吧!我是太子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飞身过去的付敏道一脚踹在脸上,那张歪嘴现下倒是更歪了。混混坐在地上,半晌缓不过来,鼻血流到嘴里,才咂摸出味儿来,怪叫着挥手大喊:“兄弟们,今儿弄不死他,咱们都别混了。给我打,打死算我的!”
另外三人也红了眼睛,张牙舞爪的就将付敏道围起来。
付敏道胃里空空,满嘴的酸水,一腔邪火正没处发泄。既然他们自己撞上来,死活由天吧。
可惜,他注定没有打架的运势。空中忽然掉下一个黑影,三拳两脚的就将几人打的哭爹喊娘。
“哎,哎,你这是添乱!”有人在远处急切地喊着。
黑影也不说话,直接踩住其中一人的手指,在吱哇乱叫中得意的看着说话的人。
“封衡?你……”付敏道认出黑影,又看向正往这里奔过来的人,“还有厚因?你们怎么会来这边?”
厚因全名邱厚因,是吏部尚书邱安的小儿子。这家伙平日里恨不得连东城都不出,最多到中央集市,从来不在西边走动。今日倒是奇了。
邱厚因有个怪癖,只结交王孙贵族的子弟,而且做事有些太过圆滑世故,其实总得来说还算不错。
“怎么每次看到你,都是在惹祸?”邱厚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
付敏道张了张嘴,无从辩驳,眼睁睁的看着封衡哈哈大笑。
邱厚因小步走到那个为首的混混身边,想了想,还是俯身将他拉了起来,碎碎叨叨的说着“怎么样啊,伤在哪儿啦,要不要紧……”之类的废话。
那混混见识到封衡和付敏道的身手本来有些软了,但是看邱厚因一副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