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之辈,待孤王亲率人马,杀他个片甲不留!”
四人闻听都吓坏了:莫说诸侯王不可掌握军权,就是能领兵,他堂堂王爷万金之躯,战场上若有个一差二错,如何向朝廷交代?这罪责可担待不起。皇甫嵩连忙劝阻:“反贼势大,王爷不可以身犯险,倘有……”
话未说完,刘宠就恼道:“哼!皇甫义真,你是说孤王无能吗?”
皇甫嵩吓坏了:“不敢不敢!臣的意思是……”
“大胆!”刘宠沾火就着,简直不是人脾气。
朱儁眼珠一转道:“大王息怒,容臣一言。臣以为大王之威万不可施与小敌!两军厮杀乃是偏裨之事,大王若领兵督战则为轻贱。现天下动乱人心未甫,大王若是能坐镇都亭,威慑雄关,必使各地反贼闻风而降,天下大势立时可定也!此举不比领兵督战强之万倍、荣耀万倍?”
刘宠手捻须髯沉思了一阵儿,连连点头:“嗯,有理有理。孤可在都亭与敌一战?”
周澈低着头几乎乐不可支,心道:“又上朱儁的当了,这王爷怎么如此糊涂,入了都亭就到洛阳边上了,那还打什么仗呀?”
朱儁悄悄踩了一下他的脚,示意他别笑,又怕刘宠生疑,连忙趁热打铁:“军国大事不可延误,若不点军前往久必生变,望大王三思。”
“对!”刘宠一拍大腿,“孤王速速回城,点齐一千兵马即刻往洛阳护驾。”说罢摇摆大弓,“军务紧急,回城回城!”
曹操一直忍着,待恭恭敬敬见他入城才笑出声来:“这王爷金玉其外,脑子却不怎么灵便。诸侯王不得擅离封国,他这样不得诏命私自入京,会不会有麻烦?”
周澈也笑了:“如今天下动乱,京师正愁无兵无将,非常之时不可循寻常之法....”
朱儁接口:“他素有威名,此去皇上不会猜疑反倒安心。总之,咱们哄着他玩,再叫他入京哄着皇上玩呗!”
皇甫嵩也诙谐道:“他是高兴了,只恐屯军都亭,咱们那位国舅大将军遇上他可有的忙了!”
四人不禁大笑。
周澈心里很明白:陈王刘宠虽然善射,毕竟骄纵轻敌又太张扬排场。一千神箭手遇乌合之众尚可,若逢修备齐整之大军不过是以卵击石。黄巾军笃信张角本就是愚昧,再看到他华而不实的车驾愚昧之心骤起,畏若神明故不战而降,这场胜仗其实侥幸得很。不过朱儁、皇甫嵩能预料到此番结果,擂鼓喧哗诱他出战,这才真不愧智将之举!
正说话间又有陈国相骆俊出城相迎。光武中兴以来,宗室王虽各有封国,但无权干问地方政务,除了自己那些亲随,更不能私自征兵。至于封国的治理,皆由国相处置,其俸禄职权与太守完全相同。四人寒暄已毕,受降义军,登记造册、归别郡籍自有一番忙乱。
待万事理毕,四人归至大帐,皇甫嵩、朱儁皆有凝重之色。周澈、曹操不解:“今陈国已定,二位老将军为何面有难色?”
“陈国虽定,只剩汝南未平。黄巾之众已置于必死之地,接下来的仗不好打了。”皇甫嵩面沉似水。
“幸好咱们在这里兵不血刃,实力未损。我已修书请荆州刺史徐璆、汝南太守赵谦二人归拢败兵,应该不日将至。另外,前几天我曾表奏同乡孙坚助战,想必他也快要到了。若再从骆俊那里拨些兵士,咱们都算上勉强可凑四万人马。”朱儁闭目沉吟,“可是汝南贼众不下十万,又皆是未曾败绩的生力军,据说他们的首领彭脱颇有勇力。这块骨头难啃啊。”
曹操笑道:“我看此事不急在一时,咱们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必可破敌。”
朱儁睁开眼:“曹家小子,谁都知道步步为营的道理。只是咱们当今的皇上不是孝景帝,恐他老人家容不得咱们做周亚夫啊,稳扎稳打谈何容易?”
“不会吧,我看当今万岁颇为看重二位将军。”
“哼!你初到军中哪里懂得其中道理,”皇甫嵩摇摇头,“当初颍川告急他自然只能放手给我们时间,如今京城之危已解,燃眉之急已去,他该催咱们速战速决了。我想不出三天,朝廷必有……”
话还未讲完,有人禀报,回京送信的司马张子並回来了。张子並乃河间文士,因为声望才学官当到步兵校尉,虽然现充别部司马却只管些笔杆上的事情。
他慌里慌张迈进大帐,还未驻足便高呼:“大事不好!卢中郎被锁拿进京了。”
“怎么回事?张角突围了吗?”四人皆大吃一惊。
“张角没有突围,是祸起萧墙。”张子並顾不上喝口水,“卢植包围广宗一个多月,挖堑堆垒打造云梯准备攻城。皇上嫌他迟缓,派宦官左丰催战。那左丰借机向卢植索要贿赂,没有得逞。谁料那狗阉人回去大进谗言,说卢植玩忽怠战不肯出力。皇上震怒,派人将他锁拿进京,准备治罪呀!”
“又是阉人,混账王八羔子!”饶是皇甫嵩名望之族,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那广宗之兵如何?”朱儁迫切问道。
“已调河东太守董卓代为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