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八十个持刀甲士跟在最后。”
“诺!”
“公达,你等我与孙司马归来时,你可催促三河骑士等放矢掩护我等。”
荀攸熟视周澈多时,喟然道:“皓粼,我今夜方知你的武勇刚节。”他自以为很了解周澈,但周澈却一再做出出乎他意料的事。
他说道:“君请放心前去。君若失陷,我必带余部渡河救君。”
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对岸的孙坚部死伤数十,结成的环阵缩小了不少。
周澈打眼望向远处的那片火海,黄巾军出城的主力离这里还有数里,小半个时辰后能到。
他整了整衣甲,等周仓等人选好渡河的勇士,列好先后的阵型,不再多言,简单令道:“渡河!”
夜深,火光,河水,星月倒映。
在河这边上万步骑、河那边数千步骑的共同注视下,他们这一支两百多人的小部队下到河中,淌着河水向对岸冲去。
盾牌手举盾先行,江伟带着五十个蹶张士紧随其后,再后是方悦带的五十个长戟士,再后是周仓带的五十个持刀甲士,最后是周澈和八十个持刀甲士。
诸队从岸上下到河中,鱼贯前行,河水没过膝盖,河底泥泞不堪,一步下去,抬脚都要费力。
周澈心道:“难怪朱俊连续三次遣人都无法救回孙坚。”
滍水不宽,几丈而已,可就这短短几丈的泥泞水路上已经相继伤亡了一二百兵卒,河水飘红,早前阵亡兵卒的尸体没有被搬回岸上,半沉半浮在水中。这些阵亡的兵卒大多是死在对岸的弩矢下。
对岸的黄巾军兵卒大多是长矛手,然亦有弓弩手,约二三百人,一次齐射,箭如雨下。
弓箭尚好,力气有限。弩的动力大,弩矢的穿透力也强,远胜箭矢,在这么短的距离下,便是有盾牌也难以完全抵御。
下到水中后,盾牌手用双手持盾,把盾牌高高举起,半蹲着身子淌水前行,走没两步,“嘭嘭”闷响不停,是对岸射起了弓弩,接连几支弩矢刺透盾牌,位置最靠前的两个盾牌手,一个手被钉在了盾牌上,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流,一个被弩矢穿透盾牌,射在了肩上,虽穿有皮甲,毫无用处,整个人被弩矢带得向后趔趄,坐倒水中,惨声呼痛。后边的盾牌手上前,把这两人换下,继续顶着箭矢、弩矢向前。
箭矢、弩矢有的射在盾牌上,有的落在左右前边的水中,刷刷作响,激起一片片的漩涡。
江伟领着蹶张士随在盾阵后,沉声令道:“弩!”
五十个蹶张士用的都是小型连发弩,一次可射矢两支,弩下有贮矢槽,能自动上矢,射程虽不太远,比不上三石、五石弩,但胜在机巧快捷,用在大会战中可能不合适,用在眼下这种小部队的短途突击正是适用。五十个蹶张士,一次射弩矢百枚,一波过后,对面的岸上不少敌人死伤。
夜色中,箭来矢往,河中、对岸惨呼连连。时有盾牌手负伤退下,时有对岸的敌人栽倒河里。他们流出的血似把水面染得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