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马术,是指骑士在飞马奔驰时,屈身解下战车旁边的骖马,是一种非常危险、高难度的马术表演。
“危险”和“高难度”带来的就是使观者目眩神迷、如痴如醉。
表演盗骖的有两人,一个江伟,一个方悦。
队列、射术、弄马、盗骖,检阅至此时,今天的检阅已将近结束,只剩下最后一项了。
站在场左的新卒们伴着鼓点,随着旗帜,再又次第入场,立於高台之下。
侍立在周澈身后的亲兵在台侧竖立了一个高竿,於竿上悬一画像,画像中人正是波才。
周澈丢下鼓槌,大步行至台中,作揖太守前,说道:“澈请射贼像以励三军之气。“
太守说道:“可。”
得了太守的允许,周澈乃退回台侧,立於高竿前二十步,张弓搭箭,三射三中,箭矢皆穿像而过。刚才检阅显示的三军士卒的勇武,此时射像显示的是他这个主将的武勇。
三射皆中,他转过身,面对诸卒,慷慨激昂地说道:“波才只是一个屠狗贩缯儿,如今不过是借妖道之名哄瞒百姓,作乱郡中,竟就自号将军!诸君皆武勇之士,何处不如他?汉律:‘斩敌比二千石以上,赐爵各四级!’军令:‘今南下击贼,斩捕波才者,拜爵四级,赐钱十万。斩捕贼首虏两人者,拜爵一级,赐钱两万。斩捕贼八级者,拜爵三级,赐钱万。斩捕贼一级者,赐钱千’!”
波才出身低微,只是借用太平道哄骗到了一干百姓,今竟自号将军。周澈问士卒们:你们哪里不如他?新卒、丁壮听了,也觉得确实如此,五千人举兵跺脚,齐呼大叫:“杀贼、杀贼!”
周澈遂折弓断箭,拔剑指天,誓言:“汉贼不两立!今南下,破贼乃还!”
新卒、丁壮举兵齐呼:“破贼乃还!”
这条赏格是得到太守同意的,算是第三道军令了。
第一令为教战,第二令为罚,第三令为赏。有此三令,军律初成。“夫将之所以战者民也,民之所以战者气也。气实则斗,气夺则走。”只从眼下来看,新卒们的“气”都很不错。
周澈很满意。太守等人也很满意。城头、营外观看检阅的百姓也都很满意,纷纷叹道:“只用五天,周度辽就练出了这样一支强兵。此次南下击贼,定能大胜而归了。”
当晚,太守宴请周澈,为他壮行,郡中诸吏作陪。
席间,太守问道:“周度辽这几日操练颇具成果,明天就要南下了,不知对击贼之事,君可有方略?”
周澈答道:“用兵贵持重。今我军少,贼众,且我部又为新卒,多数士卒未曾经历过战阵,急恐失利。这几日,某与荀攸仔细商议过了,皆认为与其急击,不如持重。”
“如何持重?”
“请为明府绘图以示之。”
“好。”
周澈起身,至太守案前跪坐,以手蘸酒,在案几上画了两条并行的斜线,说道:“上边这个是颍水,下边这个是汝水。”
太守颔首说道:“嗯。”
周澈在上边这条斜线,也即“颍水”的两侧点了两个点,一个点在“颍水”南岸,一个点在“颍水”北边,接着说道,“此为阳翟,此为颍阳。”
太守道:“嗯。”
阳翟、颍阳皆临颍水。阳翟在颍水北岸,颍阳在颍水南岸。两县相距五十里。接着,周澈又在下边这条斜线,也即“汝水”的北边点了两个点,说道:“此为郏县,此为襄城县。”
郏县、襄城县皆在汝水的北岸,已被黄巾军攻陷,现於波才的手中。
太守说道:“嗯。”
“依照这几天的军报,波才贼兵之主力现就在这两县之间。”
“不错。”
“颍、汝两水之间,最宽处约八十里,最窄处不到五十里。这个最窄的地方。”周澈指了指颍水北岸的颍阳,又指了指汝水北岸的襄城县,继续说道,“就在颍阳和襄城两县之间,从颍阳出发到襄城只有四十里。”
他膝行退后了一点,伏拜说道:“明日开拔后,某就打算先去颍阳。”
“去颍阳?”
“正是。如某先前所述,从颍阳出发到襄城只有四十里。有我这五千部曲在颍阳,对波才而言就是如芒在背。可以料想,他肯定不会对我部不管不顾,很有可能会遣军北上,寻找机会,与我部决战。这样,也就等同救了郡南五县之危。”
“寻机与你部决战……皓粼,这样做会不会使颍阳陷入危险?”
太守言外之意,是在问周澈波才会不会倾巢北上,包围颍阳?
周澈答道:“波才如果真的围困颍阳,那可就太好了!”
“此话怎讲?”
“颍阳在颍水北岸,波才若要围我,就必须要渡过颍水。古之有半渡而击,今我部亦可学之。此其一。其二,阳翟距颍阳不足五十里,当波才北渡颍水、围我颍阳之时,阳翟可趁机出兵,或击其后,或猛攻其侧翼。当其时也,波才必进退失据。”
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