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金帐被常胜营立在了城下,上面还挂着,还挂着两颗头颅!”
达耶鲁鹿一言不发,抬脚便奔向帐外,众头人心中讶异,都跟着他策马奔向战场。副阳城上灯火通明,将城下不远处那顶金碧辉煌的大帐央衬得更加耀眼,帐顶那高高的旗杆上,垂着两颗头颅。一颗达耶安鲁,一颗达耶台吉。
各部头人面面相觑,去年冬天的消灭安鹿部落的血案果然是并州军做的。
达耶鲁鹿如同一根柱子一般伫立在马上,木雕泥塑一般,嘴角丝丝血迹渗出。几声大吼声在达耶鲁鹿身后传出,几名出自安鹿部落的亲卫跃马而出,奔向副阳城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城上之人居然没有放箭,放任几名达耶鲁鹿的几名亲卫奔到跟前,下马攀爬上旗杆,将两颗头颅取了下来。
达耶鲁鹿仍是一言不发,打马便向回走,到得中军大帐时,亲卫们已追了上来,将两颗头颅呈给他,达耶鲁鹿将两个儿子的头放在案上,达耶安鲁已死了很久,但这头颅被用石灰硝制过,仍然是栩栩如生,达耶台吉则惨多了,头颅已变形,到处都是伤,只能勉强辩认出是他本人。
达耶鲁鹿将两颗大头端端正正地放在案上,面目朝中帐中众位头人,各人齐齐身体发麻,同时心中也起了一股同仇敌忾之气,兔死狐悲的感觉油然而生。一股浓浓的杀气开始在帐里涌动。阿其诺知道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已没有什么可说的了,站起来,道:“左校王!请在乌拉特给我留下三千,不,二千人,我回去守乌拉特,其余的八千驻军全部来进攻副阳,我祝左校王马到成功。”
达耶鲁鹿站了起来,向阿其诺一揖,阿其诺的身份与众不同,如果他真要强硬反对的话,自己也真是对他无可奈何,但他此举,已是表明支持自己了。
西安阳,鸡鹿泽,王智驻营处,天刚蒙蒙亮,潘凤便急如星火般地一路跑到了王智居住的木屋里,咚咚地敲响了大门。
“王别驾,副阳急信,鱼儿上钩了,请别驾即刻出兵。”
屋里的王智一跃而起,只穿着内衣便打开了房门,一把揪住潘凤:“潘君你说什么?乌拉特的驻军真的走了?”
潘凤用力地点头:“是的,乌拉特最后的一万驻军已在昨天半夜出发,估摸约有七八千人,也就是说,乌拉特现在只有二三千驻军,俺家将军说,请王别驾在拿下乌拉特后,立即回军夹击达耶鲁鹿,将南匈奴全歼于副阳城下,王别驾,机会来了。”
“好!”王智一声大喝,奔回屋里,一把抱起自己的盔甲武器,急匆匆地冲向外面,“吹紧急集合号,全军集结,准备出击。”
号角声中,一群群的士兵手执武器从木屋中奔了出来,牵上自己的战马,跨马而上,一盏茶时分,一个个方阵便整齐地排列在王智的面前。
万明匆匆地奔来,边走边系着衣裳的带子,“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王智大笑,“万君,时候到了,皓粼成功地将乌拉特的驻军全部吸引到了副阳城下,现在乌拉特只有不到三千驻军和数千奴隶,我们立即出击,突袭乌拉特,将羌渠那狗婢屯集的物资一把火全烧成灰,让他哭去吧!哈哈哈!全军出击!”手里长剑一挥,前锋军拨马便行。
潘凤一骑当先,和他的斥候队走在最前,为大军引路。
“他当真做到了!”万明喃喃地念了几句,也跨上战马,在亲卫的簇拥下,随着大军向鸡鹿泽而去。
阿其诺只带了几十名亲卫,飞马赶回乌拉特,在途中碰上前去副阳支援的军队,截住二千人,一路飞奔,赶回乌拉特的时候,已是三更时分,乌拉特灯火通明,一片宁静,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看到阿其诺亲自赶了回来,留守的一名百夫长吃了一惊,赶紧打开大门,将阿其诺放了进来,跃下马来阿其诺急急问道:“怎么样,赫里,一切都还好吧?”
叫赫里的百夫长傲然一笑,“将军放心吧,乌拉特这里隔着并州远着呢,安全得很,我手下有三百精锐,以维持这里的安全。”
“这里的奴隶还平静吧?”阿其诺很担心乌拉特这里的数千奴隶,要是知道大军已去,会不会有什么骚动。
“这些奴隶恭顺得很。”赫里得意地道:“大军一去,我立即便调派了一百人专门去守护奴隶营,要是他们敢有什么异动,我中的刀箭可不是摆设,现在将军带了两千人回来,更是高枕无忧了。”
阿其诺满意地点点头,回头吩咐手下的军将放出斥候,自己却决定要好好地休息一下,这几天以来,人不解甲,马不卸鞍,今天又马不停蹄地一路狂奔回乌拉特,着实累坏了。
“你做得不错,但乌拉特的防卫还要更加加强,巡逻队加倍,做好发生意外的准备。”阿其诺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马鞭仍给亲卫。
“是,将军!”赫里恭敬地鞠躬道。
此时,看似平静的乌拉特奴隶营却是暗滚涌动,几个汉子正偷偷摸摸地摸到一个个的奴隶营地。
“方大哥,你怎么来我们这里了?小心被抓住,那可是要砍头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