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受苦呢?
说话间,四人已到了一幢木屋前,也许是为让童子们读书更清静一些,这房子选得地方却是离周澈居住的房子不远,这里虽是外围,但戒备依旧较严,不时便可看到有巡逻的士兵走过,而却真有事,一声吆喝,周澈那边必然便可以听到。这个地方,一般人是不会来这里的,必竟这里是度辽营将军居住的地方。
周澈一看便明白,心中倒是赞了一句那李肃果然心细得很,这样的细微之处居然也考虑到了。这屋子倒是秉承了老营的风格,粗旷,结实,巨大的圆木略微削了削,有些疙瘩还留在上面,圆木之间的缝隙用木板小心地钉上,看来是担心这些小孩子受了冻。隔着窗户看去,数十个孩子坐在小板凳上,两手放在膝上,睁着一双骨溜溜的眼睛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坐在上首的女先生,那桌凳都是用砍下的巨木废料制成,勉强削平可用罢了。
两个女子一人手持书简,正抑抑顿挫地收领着孩子们诵读,另一个却是坐在一侧,正在一卷竹简上抄写着,想是给孩子们拿回去临慕的手稿了,这些孩子们家里又哪里准备得起笔墨纸砚,想必拿着先生写好的字贴回去,也只能在雪地上练习了。
屋中生着一堆大火,正必必剥剥地烧着,使屋内有了一点暖意,配上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周澈忽地生出一种自豪感来。
周澈站在窗户边,透过木棂看着那女子,那日匆匆一瞥,只留下一个很是漂亮的印象,今日隔窗细看,不由大是赞赏,这女子虽然不化妆,也没有刻意地打扮,一副素面向天,当然,这里也没有打扮的条件,虽然一身麻布粗衣,只用一根丝绦系在腰间,长发也只是草草地用一根细绳系着,任由它随意地垂着脑后,但肤白如玉,唇红齿白,领着学生念书,声音宛转,颇为好听,虽然坐在那里,但也不能掩盖那婀娜的身材,那背对自己坐在那里的女子虽然只见一个背影,但既然两人是姐妹,想必容貌也是不差。
当真是红颜薄命,周澈不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这场兵灾,想必这两个女子如今正在深闺之中嬉戏,憧憬美好的未来,又如何会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刻如此辛苦,看那抄书的女子手冻得通红,不时放下笔将手放在嘴边呵气,不由大起怜香惜玉的心来。
周澈的这一声叹气虽然声音不大,但却恰好在童子们念书停顿的时刻,便显得格外清晰,那读书的女子一惊,抬起头来,便看见窗户边的周仓,顿时一惊,站了起来,对童子们说:“孩子们,今天的功课却在这里,大家去领了临贴,回去练习,明天师长可是要检查的。”
童子们一声欢呼,都站了起来,必竟年纪都小,还是贪玩的时刻,见先生发了话,便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一个个去领了那临贴,大呼小叫着奔出门去。
见孩子们走远,周澈大步跨进了房中,此时,两个女子都站起迎了上来:“周将军!”两人深深地福了福。
周澈仔细打量那抄书的女子时,果然也是漂亮之极,与那诵书的女子长得极象。
“小女子刘彦,这是舍妹刘霁,见过将军。”
“刘姓?这可是国姓啊!二位...”
“不瞒将军!吾姐妹本是幽州赵国赵孝靖王的后人。”
“原来是宗室之女。”
周仓、程普、韩当守在了大门口,房中便只剩下了周澈与那姐妹三人,周澈一边交谈,一边微微点头,打量着这间简陋的学堂,虽然布置极为简单,但这两个女子稍稍布置了一下,倒也显得有些书香之气了,侧臂上挂着几副字,看那落款,倒是囊括了如今度辽营的好几个人,田丰,沮授,李肃都题了字。另一边几幅没有落款的一笔标准的隶书,字体虽然柔弱,但却清新脱俗,倒也颇有可观之处,想必是这姐妹自己写的了。
见周澈的目光落在自己二人写的条副之上,二位姑娘不由有些局促,曾听闻这位将军不像一般的莽夫,是个文武双全的世家子弟,不由得有些心下惴惴,两人原本都是生在深闺,虽有些才学,但自问却是比不了那些中原名士的。
姐姐刘彦脸上泛起红晕,低声道:“将军见笑了,小女子信手涂鸭,却是污了将军法眼。”
周澈一笑道:“非也非也,我却是瞧见这几幅字各有千秋,沮先生的这幅大开大阖,笔间隐有兵戈气息,若非我熟知他,倒要以为是一个久经沙场之人写的,田先生每每行笔之间,却都是留有余地,意犹未尽,倒也符合田先生小心翼翼的性格,而李县君的这一幅力道颇足,笔架间构规整严密,一丝不苟,这几幅是两位姑娘写得吧,虽说腕力略有不足,但却胜在秀丽,都说字由心生,看字便可知一人性格,古人倒是诚不我欺也!”
刘彦看着周澈,心道都说这位将军是个儒将,倒真是不假,“将军法眼如炬,彦甚是佩服。”
一边的刘霁却比刘彦要活泼一些:“曾闻将军诗言折服京都名士,不知我姐妹二人能不能有幸一睹将军墨宝?”
周澈微微一笑,打量着姐妹两人,许是年轻一些,刘霁已似从那场劫难的苦痛中走了出来,眉梢之间多了些喜色,刘彦却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