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今天亲自来,就是为了看看他到底是怎样一个‘威震州郡’!以今观之,我却是不该来。我将他与我家奴相提并论,他居然都能忍下!怯弱不足提。”他唾地蔑视,“田舍儿!也与我家作对。看等他赴宴来时,我怎么在席上折辱他。”
周澈气冲冲上马,也不管周仓、孙信、邢刚等人,催马徐行。
邢刚劝程闯:“主公心情不好,你别生气。”睁眼说瞎话地说他自己,“你是不知,我平时挨主公吵骂的次数多了去了。在横路的时候,他还殴打过我!主公对我说过:‘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亲爱’。你莫往心里去。”
孙信、郭强心道:“主公什么时候骂过你了?还‘在横路时打过你’?当年在横路亭陪从主公住的可不是只你一人!我也在,怎么就没见过?……主公倒确是对你说过‘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亲爱’,可那是因为你在家骂了你妻,你妻独自垂泪,你后悔不安又不知该如何劝解,故而主公教了你这句话,是让你去给你家妻妇说的!又不是对你说的!”
这些事程闯不知。他哼哼道:“马有失蹄,人有失脚。我只是摔了一跤,就这么辱骂我?不行,我要去主公说理!士可杀不可辱!”
“你我大字不识一个,哪配称‘士’?这话说出去,莫让人笑掉大牙!主公以衣食养你我数年,情深恩重,挨几句骂算得甚么?别生气了,去给主公赔个不是。主公仁厚宽德,会原谅你的。”邢刚与程闯相识年余,深知其勇,尤其去年通过诛灭季氏一役,知道了他是个少见的猛士,以后绝对能成为周澈的臂助,远非自己能比,不愿他因此心生愤怨,故而苦口婆心的劝解。
程闯瞪他。
程闯身材粗壮,膀大腰圆。邢刚虽也壮硕,远不及他,怔了怔,后退一步,不知怎的有点心虚,问道:“怎么?”
程闯伸手把他推倒,大声骂道:“你个庸狗不是士,乃公是士!”
周澈没有离开太远,适时回头,喝骂道:“庸狗!吃了豹子胆,辱骂老邢?小孙、小郭,按倒了他,狠狠用马鞭抽,抽完了赶走!我养不起这样的‘大侠’。”
孙信、郭强犹豫。周澈喝道:“你两人也不听我的话了?”
邢刚、庆锋这会赶忙跑到周澈马前:“主公息怒啊!息.....”
言未毕,周澈一马鞭就过来了:“直娘贼,你们两个想造反?敢拦我?俩庸狗敢尔!”
孙信、郭强没奈何,上前去按程闯。程闯一甩手,把他俩甩出老远去。其余诸人接了周澈的令,一拥而上,把他扑倒。郭强爬起来,从一个轻侠手里抢过一根马鞭,小声说道:“你忍忍,打你几鞭主公就不生气了。你再给主公赔个罪,事儿也就过去了。”举鞭要打。
程闯心道:“主公赶也赶过我了,这场戏也算做完了。小郭,我可没傻到再挨你的鞭子。老邢、阿庆你俩也太逼真了吧!竟真吃了主公一鞭子。”挣开压住他的那几个人,滚了两滚,脱开鞭子下抽的范围,起身拍了拍衣上尘土,哼道,“主公不留我,大丈夫还愁没饭吃?老邢、阿庆你们还是跟俺走吧!在这里受什么鸟气!告辞了!”大步拉着邢刚、庆锋离去。
周仓、孙信、郭强诸人愕然相顾。
周仓见程闯三人渐渐行远,再不追就来不及了,急撵上周澈,想劝他。
周澈喝道:“不许多言!”命令随后撵上来的孙信、郭强等人,“以后不许再在我面前提那奴子姓名!”
虽说他在安成东乡诸人面前极少发怒,但通过夜半击贼、折服许阳、族灭季氏以及近日手刃沈汛、驱逐浊吏等一系列的举动行为,他早就在东乡诸人的心目中树立起来了一个威严勇猛的形象,不怒已然自威,这一怒起来,人人畏服,无人再出声劝解了。
周仓偷偷地叹了口气。
孙信、郭强觉得周澈今日的言行与往日大相径庭、截然不同,心中疑惑,偷觑周澈表情,见他神色如常,越发怀疑,只是限于他的命令,也只能将疑惑深藏,闭嘴不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