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许多官职。简贤选能,填补空缺,这正是功曹的职权。昔日范滂在汝南做郡功曹的时候,激扬清浊,分别邪正,斥逐污吏,擢举善人,汝南人至今赞之。如今,也该咱们颍川人赞赞咱们的郡功曹了!”郭图摸着胡子,呵呵笑道。
何进面色微变。
钟繇不傻,听出了他的意思,心道:“郭公则气量狭小,这是在报上次被我抢白之仇了……范滂,嘿嘿,范滂名列八顾,天下知名,虽然清正,性太刚直,在汝南当郡功曹时威过太守。太守宗资受中常侍唐衡所托,欲用一人,除书已下,且此人是范滂的外甥,而滂却因以其非人,不用,致使宗资迁怒书佐,以拳捶之,而书佐竟宁愿挨打,也不肯违背范滂,一边俯身挨打,一边仰脸声言:‘今日宁受笞死,而滂不可违’。郡中中人以下,乃指范滂所用为范党,故有‘汝南太守范孟博,南阳宗资主画诺’之谣。何公虽然和善,不是宗资;我虽直爽,也非范滂。”
他肃容说道:“选贤用能虽为功曹之职,然今上有贤明太守,下有除恶督邮,又哪里轮得到我说三道四呢?”在座上冲着何进一拜,说道,“真正应该恭喜的是郡中的贤人。明府自临郡,进贤如不及,郡中上下无不称赞,都说明府贤良,使我郡野无遗贤。”
何进欢喜而笑,指着跪拜堂下的徐康、田丰问道:“皓粼,此二人谁也?”
周澈带徐康、田丰他们两人来,就是为了举荐他俩的,趁机说道:“澈在安成时,乡中有一贤人,名叫田宽,少从阳翟郭氏学习文法,学有所成,为我县决曹史,年老归家,被乡民爱戴,举为父老。此二君即他之门生,俱有才学。下吏此次行县,多赖其力。”
何进听的是两个乡中小姓,不以为意,问道:“可曾出仕?”
“不曾。”
“元常,郡中现还有何空职?”
钟繇不认识田丰、徐康,但既然是周澈举荐的,肯定要给个好职位。他想了一想,说道:“郡中诸曹的曹椽皆无空缺,唯本郡上计至今尚只有公则一人,似可添补一吏。”
“皓粼,他二人是寒家子?对么?”
“是。”
“寒家子,在郡中又无美名。上计至关重要,不可轻易许之。功曹且换一职。”
何进不愿意。钟繇退而求其次,说道:“集曹缺一曹史。”集曹,供纳输,主管各县上计,是个重要的职务,也是个肥差。“史”,是椽的副手。
何进沉吟片刻,说道:“集曹职在管诸县上计,征集粮谷以实仓廪,亦不可委之於寒士。……功曹可再换一职。”
“水、仓、曹、法诸曹皆缺书佐。”“书佐”又次于“史”,在郡中是小吏了。
“水曹甚佳。半个月没降雨了,我前几天刚传檄诸县,令各县组织吏民,浇灌旱田,此正用人之际,能被皓粼称赞的必有干才,正适合‘临危受命’。”水曹职主兴修水利,救旱勉强也算其职。
何进问周澈、钟繇:“便除他们为水曹书佐,如何?”
周澈心中苦笑,只因他们出身寒家,不是名门子弟,便不被何进看重?田丰在老家冀州也算是富裕土豪啊。
固然,徐康、田丰现在太年轻,没有名声,确实不该贸然就许以美职,可如果有心,最起码也该见上一见,先试其才干,再做任用,而观何进态度,分明连见一见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打太极罢了。
周澈心道:“颍川郡人皆赞何进能够擢贤,他擢的不是‘贤’,他擢的是士族,擢的是名士啊。”
郭图猜透何进的心思,见周澈还想开口,就抢白说道:“明府日理万机,公文繁忙,哪里有空见一个小小的白身寒士?”
周澈转顾钟繇,钟繇苦笑。便不复再言。
……
何进说道:“今请诸卿来,一为给巡察接风,二来也是想询问一下诸卿的意思:县令长、丞尉、功曹主簿、诸曹椽皆县中重位,不可久空,久空民则无主矣,郡北这几个县该怎么办?”
钟繇说道:“县令长、丞尉是命卿,任用出自朝廷,明府可荐几个贤才,请朝廷选用。功曹主簿、县诸曹椽,明府亦可斟酌挑选,荐给诸县。”
何进故作为难,说道:“县令长、丞尉,我可以举荐几个贤才,请三府定夺,可功曹主簿、县诸曹椽,例由县令长选用,我怎能越权干涉?”
“阳城、昆阳四县,原来的县令长已辞,新任的县令长未到,功曹主簿倒也罢了,诸曹椽不可久缺。别的不说,只说明府刚传令诸县浇灌抗旱,曹椽若缺,便无人组织此事,耽误的是农事。以繇愚见,今似不宜用旧例,当循权宜之计。”
何进颔首:“卿言之有理。”
“至于另外几个县,县令长虽无贪污浊迹,但如颍阳,县诸曹椽却有不法残民的。这说明当地的县令长不能选用贤良,至少也是御下不严。为百姓计,明府也可从当地的知名贤士里择选良材,推荐给那几个县令长。”
何进连连点头,说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又问诸人,“以卿等之见,我该给朝廷推荐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