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自己写点东西,写点东西能让自己冷静下来,沉浸到灵魂的世界中去,今天浪费了三个小时,真是不可饶恕啊。”
王悦在半年后的日记中这样写到。一切都要从二月底自己那一撞而开始。准确地说,不是撞,而是自己摔到了那个男人身上。他个子高挑,身高腿长,胳臂充满力量,脸上洋溢着春天的光彩。
尽管是寒潮来袭,白天的气温仍在零下十摄氏度左右,王跃依然感受到了男子身上的温暖,好像他的身上藏着太阳一样,只那么轻轻的接触,自己就觉得从头顶到脚尖都暖和起来。
这当然是身为大龄剩女的王悦一种错觉,可能她灵魂深处是敏感的,提前预知到这个高个的男人,将给自己带来冬天里的温暖。灵魂的事前预知,调动了肉体的相应感觉。
我觉得怀里的女人身段苗条,穿着薄棉服也凹凸有致,不过比较紧张拘谨,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紧张,在我怀里簌簌发抖。
我仔细打量她的脸,漂亮的短发还烫着轻微的小卷,杏核眼,丰润适中的红唇,圆润有弧度的下巴更是精致。
“小心了。”我将女人扶好,抬起头打量眼前这栋挂满冰棱的老楼。真的如同冰雪洞窟中的建筑一般,没有丝毫的热气。
挥手阻止了街道下属人员要过来搀扶,王悦上下打量着我,眼睛里也是充满了狐疑。
“你是记者?”她看到我挎着长镜头的相机,浑身的气质透出一股干练劲儿,穿得休闲衣装都透露出职业性的全天候适应能力。
我点点头,大步往被冰晶棱柱组成的冰雪楼洞里走去。那些住在楼里的人是怎样的生活状态,我还没有记录,当然,这时候也我想不到自己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你小心些”,女声在后面喊道,我自然是无所担心的,现在的我,不但身轻如燕,身手敏捷,而且脚上穿着的是一双小丫头亲手打造出来的全功能鞋子。
不但能防静电,防水,防尘,还能根据地面环境自动生成相应的鞋底。别说是这样的冰滑路面,就是在溜冰场,它也能立即让我健步如飞。
一二楼我都敲了门,没有一个回声,估计是屋里的住户撤离了。我刚想继续往上走,听到楼梯里噗通一声还有女子的尖叫。听声音就是刚才问我话的女子。
我知道她应该是街道的女主任,因为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有过来汇报情况的,都管她喊王主任。
一个女子在我脚下摔倒了,我可不能置之不理,我下楼来,蹲在摔倒在一楼楼梯平台上的女子面前,她正懊丧地揉着自己的腿。
“我这个鞋子是特制的,踩冰一点也不滑,你的鞋子不行,别上来了。”我跟她说话。
“不行,上面还有居民,他们不撤出来,我不放心。”女街道主任鼓着腮帮子,给自己运气,我把她拉起来,她祈求的看着我,我说“好吧,那我就拉着你走。你自己可要配合好,别把我也拽倒喽。”
这当然是开玩笑,现在以我的体力,别说拉她上楼,就是抱着她也绰绰有余。
女主任紧紧抱着我的胳膊,好像她觉得拉着手,不太适合,但这样我就只能将左胳膊当成了拖拽的工具,她好像紧紧攀援在树上的猴子,而我就是移动树干的巨熊,一步一步将她抬到了三楼。
在一户门前站下来时候,她松开我的胳膊,脚下一滑,这下子她直接抱住了我的腰。
我是有些无语了,门也打开了,我就直接把她拖了进来。
屋子里是一对老夫妻,老爷子披着棉被,头发乱蓬蓬得,老太太把自己裹得厚厚的,屋子里一丝热乎气都没有,就如冷库一般阴冷阴冷的。
这还是上午时分,外面已经有太阳了,难以想象这样的屋子晚上如何睡觉。
老头把手伸出来,一把抓住我的手,都带着哭音了,说,“可把你们盼来了,是社区的还是街道的?家里还没买菜呢,我和老婆子已经吃好几顿面条了,连酱油都倒光喽。”
女主任从我背后转出来,带着歉意和同情说:“大叔大婶,我是街道主任,我们来晚了。”
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说:“姑娘啊,你们再晚来一会儿,老婆子就冻死喽。这已经两天都没买菜啦。晚上睡觉那褥子都钻心冰凉,连电都停了啊。”
王悦心理的一根线已经绷到紧紧地,被老太太的哭诉给绷断了,她擦干眼泪,带着哭音说,“大婶,我这就给区里打电话,无论如何,今天晚上我们都要撤出去,不在这楼里受冻了。”
老太太唉声叹气地说,“冻不冻也习惯了,年年交取暖费,年年也到不了十八度啊。今年更邪乎,到零度了。实在是受不了。”
老头子在旁还虎着脸说,“老婆子,这是街道的领导,你可别乱说,没有供暖,早就到零度了。”
我听了心里也是特别心酸,这样的遭遇,我在报社值夜线的时候,没少接过这样的供暖投诉电话,投诉的理由总是相似的,屋子里冷。供暖公司的解答总是不一样的,或者是说居民私自拆改,或者是管道老化,或者是地热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