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近黄昏,周遭又有一层薄薄的夜雾笼罩四野,细沙乱舞,更加使得人的视线受阻,一片模糊。
这三人中只有孟寒生有夜眼,蒋勇桀可就没孟寒这等天生的手段,而秦霜儿虽然无法在夜间识物的夜眼,但她耳力过人,以此只需稍加留意,她就发现了远处一座小山前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所以这才惊呼了一声,立时就吸引了孟寒二人的注意力。
孟寒二人加上寻声望去,只见在夜雾远处,那小山正有五六个人,似乎在忙着些什么,孟寒最终费了半天劲,这才看明白,那几个人忙着堆积干柴,点燃篝火,起锅造饭。
蒋勇桀急切半天,也没有看清那的动静,他本就性子有些急躁,苦盯了许久无果后,口中连连骂了几句,随后又发现孟寒一直目光不动的盯着那里,似乎若有所思,已经看到了那里发生什么事。
于是,他有些惊异又有些怀疑看了看孟寒,随后又将目光移到了一脸凝重的秦霜儿身上,四目相对,也都没有得到什么答案,随即直接就开了口,问道:“你,你好像可以看到那边,那里到底是何情形?”
秦霜儿见孟寒神色认真,犹如高僧入定一般,随后她对蒋勇桀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生怕扰乱了孟寒对那群人的观察。
见此,蒋勇桀也得按下心中重重疑惑,苦笑了一声,便不在说话,他施展玄针刺穴,手中绿光一闪掠过数道符文,紧接着,那原本跟在身后尸熊便已经凭空消失。
他转身低头想在地上找些干柴,只是沙漠之中,只有一些形似卧龙的杨树残枝干,费了半天劲这才找到足够烧一夜的量,此时天色不早,夜幕降临,西漠是阴阳天,白天能活人晒掉一层皮,到了夜里,就又能把人给冻死,如同冰人。
随后,蒋勇桀又找了一处三面避风的山根下,寒意袭来,虽有一身修为的修士,但也是未得大道真身的肉体凡胎,身体有些发冷,立刻就取出点火物事,龙杨干的紧了,一遇火就立时噼啪烧了起来。
这时候孟寒还在凝聚目光盯着那处,一时入神,竟没有发觉蒋勇桀的一系列动作,而秦霜儿却也没有去阻止,也是朝着蒋勇桀的点起的篝火旁,坐了下来,正自闭目养神。
孟寒在这几日也是疲劳久了,也是走了几步来至火前,靠在山壁上,没有立刻说话,脑海中还在回想着那几个人的影像,独自思索。
不知不觉间,这三个各自倚靠在山壁,都迷迷糊糊地昏沉睡去,也都不去入定打坐,吐纳修炼,在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得孟寒等三人的脸庞也是红黑不定。
恍惚之间,孟寒发觉自己竟然回到了楚国金陵,回到了从小生长的家中,只是他还没进门,却只感觉整个大庭院都是寂静无比。
正当他疑惑之际,场景又是陡然变换,一个个身披黑衣,胸前绣着龙舞的古黎字,手持长刀,杀气冲霄。
却在下一瞬间,场景竟又是变幻,偌大的青白庭院,七彩真力光芒流转,一道道凄厉的惨叫,震荡十方,血流足可淹没九城。
一个个熟悉不能再熟悉的面容,痴爱和蔼的音容笑貌,爷爷倒在血泊之中,眼神痛苦不甘,却在片刻之间,这些像是被血染过的人,变成了一张张狰狞扭曲的鬼脸,目露凶光,望向的却都是一个身影,一个黑衣背负而立的青年男子。
“我杀了你!”随着这一声惊叫响彻,孟寒猛地坐直了身子,额头后背都已经冒出重重的冷汗,眼神发红,一股凌厉的杀气自中扩散而开。
好久孟寒才回过神来,明白原来是南柯一梦,暗暗的松了口气,没留神秦霜儿与蒋勇桀已经凑到了孟寒的身边,眼神之中多有关切之色。
秦霜儿问:“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孟寒见到他们一脸紧张,于是淡淡的笑了笑,他说:“我没事,只是做了个恶梦,好了你们去休息吧!”
然而,蒋勇桀却有些疑惑,二人四目相对,孟寒心念一动,显然蒋勇桀知道了孟寒绝对有事没有说出来,信任缺乏,这是一个同盟最致命的所在。
远处还有一伙人的底细,尚未知晓,而孟寒似乎已经知道一些事情。如今他们这三人已经结为同盟,作为盟友,蒋勇桀认为他们是都是必须知道,否则发生不测之事,也有及时应对的机会。
孟寒转念一想,知道这些事情必须要告诉他,不然后面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他们三人谁也说不清楚,他原本是打算在适宜的时机再告诉他们,看来此时不说是不行了。
两下里谁也没有说话,去打破许久的宁静,最终还是秦霜儿见孟寒无事,扭头就朝着刚才坐卧的地方,打坐准备吐纳,将这连日来的疲累给消解。
但是,她刚准备转身,却被蒋勇桀给拦住了,一时又想发怒,一时又想这看似嚣张狂傲的家伙,并不是什么鲁莽之辈,于是就看着他,问道:“怎么,蒋公子这是做甚,难道有要事相商吗?”
蒋勇桀闻言却是冷冷的一笑,对着孟寒用嘴巴指了指,他说:“秦姑娘,咱们如今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明人不作暗事,你的这位朋友,似乎知道一些东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