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坊,阀主院内。
一众夏侯阀高层听了夏侯霸的话,皆倍感振奋道:“是啊,这么大的优势他都不敢动手,真是让人瞧不起!”
“不错,他要是真敢对老夫下手,老夫还要敬他是条汉子。”夏侯霸心里也是一阵后怕,他知道自己赌得这一把,着实孟浪了。若是初始帝不管不顾,先下手为强,自己还真是凶多吉少。
不过,这世上没有如果,人们从来只问结果。现在结果是他赌赢了,初始帝根本不敢对他下手,夏侯霸彻底扭转了不利的局面,自然可以说什么都是对的了。
“主公这一招够险,够绝!”朱秀衣苦笑着摇动羽扇道:“不过还好主公赌赢了,接下来咱们就该收割胜利果实了,让皇帝悔青肠子去吧。”
“哈哈哈……”众人都是一阵大笑。昨晚他们还如丧考妣,觉得往后的日子要难过了。谁知一天时间便扭转了乾坤,主动权又回到了夏侯阀这边。
“不要笑,老夫还昏迷着呢。”夏侯霸绷着脸,强忍着笑道:“现在就该你们这班孝子贤孙表演的时候了,放开了手脚使劲闹去吧,不把洛都城闹翻了天,不要回来见我!”
“明白!”夏侯阀众人像打了鸡血一般,全都亢奋起来。便在夏侯霸榻前商量着该如何分头行事,把洛都闹个天翻地覆,一直讨论到天黑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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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都分到了差事,夏侯雷却什么都没捞着,闷闷不乐的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二老爷留步。”却听朱秀衣在身后唤了他一声。
“先生。”夏侯雷赶忙站住脚,毕恭毕敬的朝朱秀衣拱了拱手。
“二老爷怎么不太高兴啊?方才在后头喊你几声都没应我。”朱秀衣和夏侯雷这半年走得很近,两人一边并肩往前走,一边随意的说着话。
“唉,方才没听见先生喊,不然哪会装哑巴?”夏侯雷恹恹的叹口气道:“我是心里堵得慌,今天那么危险的时候,带人进宫救大哥的是我,老三却不敢冒这个险。可大哥却还是让他暂时当家,我心里能痛快吗?”
“哎,三老爷今天表现确实不如二老爷,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阀主还是习惯信任三老爷啊。”朱秀衣轻叹一声,压低声音道:“我也以为二老爷的好日子到了,现在看来,还得再熬一段光景。”
“哎……”夏侯雷郁卒的走进自家大门,看一眼人去房空的东跨院道:“我都这把年纪了,熬就熬吧。可是荣升那孩子,被发配到潼关去半年多,也不知何时才能重返洛都了。”
说着他看看朱秀衣道:“先生,要不我让荣升趁这个机会回来算了,反正阀里上下要闹起来,他也是阀主的孙子,没道理不能也回来闹一闹吧?”
“二老爷此言差矣,”朱秀衣却摇摇头,淡淡笑道:“荣升离开洛都不是坏事,你现在要做的,是帮他尽快成为潼关守将,这个位置现在不起眼,但只要一起大事,便立即掌握全族生死。到时候才是他大展拳脚的一刻!”
“这样啊……”夏侯雷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但已经习惯了对朱秀衣言听计从,便点点头道:“好,我听先生的。”
“这就对了。”朱秀衣满意的点点头道:“荣升瞎掺合京里的事,只会让那些人愈发看他不爽,还是在外头闷声发大财吧。”
两人又聊了几句,朱秀衣谢绝了夏侯雷的邀请,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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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夏侯雷一分开,朱秀衣的脸色便阴沉下来。
今日夏侯霸没跟他商量,就来了这么一出,着实打翻了朱秀衣的如意算盘。在他的计划中,夏侯阀应该与初始帝斗得死去活来,然后将各阀一点点扯进去,全都元气大伤。把个大玄朝闹得山河破碎,千里白骨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
但夏侯霸这一招险棋走下去,却让他辛辛苦苦才搞坏的局面,一下子又变得明朗起来。初始帝那怂货彻底暴露了虚弱本质,夏侯阀哪还会把他放在眼里?根本就不用朱秀衣这个狗头军师出主意,夏侯阀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朱秀衣已经看到了初始帝的悲惨结局,夏侯阀的胜利似乎无可阻挡了。这让隐姓埋名十几年的乾朝五殿下如何甘心?
他虽然方才还在挑拨夏侯雷,可那都是不知何时才能用得上闲棋,根本改变不了眼下的局面。
不过,一想到陆阀那个神奇的小子,他又生出一丝希望来。虽然自己碍于身份做不了什么,但那对父子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认输吧?
还有裴阀的铁甲军,来的也太快了一点。要是再快一些,岂不正好将夏侯荣光的精骑挡在天津桥外?
朱秀衣仔细复盘今日发生的种种,忽然从蛛丝马迹中,又嗅到了些不寻常的气息。
‘不错,裴都要是真着急救援,为何不跟荣光一样带骑兵前来?’朱秀衣越想越觉着,裴阀的动机十分不纯。‘看来想要浑水摸鱼的不止我一个,远远还没到胜负已分的时候呢。’
想到这,朱秀衣重新振作起来,不疾不徐的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待转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