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与陆阀的喜气洋洋截然相反,夏侯阀的气氛比这三九隆冬还要寒冷。
今次大比武试,夏侯阀最终拿到了第二、第四、第七、第十一四个名次,总体来讲,仍旧胜过任何一阀。这成绩放在其他阀中,全阀上下肯定早就放炮庆祝了。可在夏侯阀,拿不到第一,就是失败!
夏侯霸虽然对陆云和颜悦色,跟陆尚谈笑风生。但老太师一上马车,便恢复了铁青的脸色。夏侯不灭等人都知道,阀主此刻心情十分恶劣,全都小心翼翼不敢打搅,一直到回凌云堂,夏侯霸都没说一句话。
这次的失利,对夏侯霸来说,不啻于一次沉重的打击。虽然不过是一次年轻人之间的较量,老太师却将它看成是气运和位分的争夺,否则他也不会机关算尽,不惜血本,可惜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竟然横空冒出个陆云,硬生生把他视为囊中之物的冠军夺了过去,这让老太师情何以堪。
马车在凌云堂门口停了许久,老太师才缓缓拉开车门,步履沉重的走了下来。
车门外,夏侯不伤和夏侯荣光父子,早就跪在地上请罪了。
“哼!”夏侯霸看一眼斗败了公鸡似父子俩,心里头便涌起浓浓的不喜,也不理会两人,便狠狠一甩袖子,大步往凌云堂走去。
夏侯雳夏侯雷等人快步想要跟上,却听夏侯霸冷冷喝道:“都滚蛋,老夫一个人静一静!”
众人登时面面相觑,不敢向前一步,却又不敢就此离去,只好陪着那跪在地上的父子俩,呆立在祠堂门口,等候阀主消气。
看着祠堂大门紧闭,夏侯雷叹了口气道:“哎呀,这次大哥是真生气了……”顿一顿又道:“也是,那么大的优势也能输,我这种人都想不通,别说大哥了。”
谁听不出来,夏侯雷这是在幸灾乐祸?尤其是夏侯不伤,简直想找团牛粪把自己这二叔的嘴给塞起来。可是,人家又没说错,他这时候发飙都没有理由,只能在那里憋的脸色铁青。
“少说两句吧。”夏侯雳瞪一眼夏侯雷,虽然对方是他的二哥,但在阀中的地位远低于他,所以夏侯雳向来对夏侯雷不客气。
“怎么,话都不让人说了?我说的有错么?”夏侯雷却不依不饶道:“我昨天就说过,应该让我们家荣升出战,现在就不会是这种局面!”
“荣升也不是陆云的对手。”这时,一旁的夏侯不灭淡淡说了一句。在武道一事上,他的话就是权威。他说打不过,那就一定打不过。
“哼!”夏侯雷虽然没法反驳天阶大宗师的话,却依然振振有词道:“就算荣升赢不了陆云,也绝对不会败的这么窝囊!”
“这倒是。”夏侯不灭这次认同了夏侯雷的说法,轻叹一声道:“这一仗,确实是败在心理上……”
夏侯雳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武痴儿子,果然是个实在人,这么大年纪了也改不了。
有了夏侯不灭的话做背书,夏侯雷更加变本加厉的喋喋不休起来,听得夏侯不伤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幸好这时,朱秀衣闻讯赶来,劝夏侯雷不要再说下去了。
有道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在夏侯阀中,夏侯雷这浑人仗着辈分谁都敢撩,只是一怕夏侯霸二服朱秀衣,也只有这两人的话,对他管用而已。
果然,朱秀衣一开口,夏侯雷便闭上嘴,这世界终于恢复了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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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霸这次的气性可真不短,一直到天色擦黑,紧闭的祠堂大门才缓缓打开,一名护卫从里头出来。门外人齐刷刷望向那护卫,显然这人是给老太师传话的。
“阀主有请朱先生入内说话。”
夏侯不伤和夏侯荣光父子神情一黯,两人实指望老爷子叫的是他们。那样不管是打也好骂也好,哪怕把夏侯荣光家法伺候,也比现在对他两人不管不问要强。
但眼下不是自怨自伤的时候,夏侯不伤立即把目光投向朱秀衣,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道:“先生,还请为犬子说说话……”
朱秀衣点点头,轻声道:“大爷放心,你不吩咐,我也会尽力而为的。”
“多谢!”夏侯不伤满脸感激不尽,又瞪一眼一旁失魂落魄的夏侯荣光,低喝道:“还不快多谢世叔!”
夏侯荣光只木然的朱秀衣点点头,哑声道:“多谢……”
夏侯不伤本就一肚子火,看儿子这副目光呆滞的样子,更是火冒三丈,扬手就要打夏侯荣光耳光,但眼见夏侯雷那幸灾乐祸的神情,他又强迫自己忍了下来。
那厢间,朱秀衣进去祠堂,便见夏侯霸端坐在榻上,神态平静的喝着茶,似乎已经从暴怒中走了出来。
朱秀衣对此毫不意外,堂堂第一门阀之主,大玄实际上最有权势之人,又岂会被情绪所控制?
于是他在榻前俯身下来,恭声请罪道:“学生罪过。”
“这次怎么能赖先生呢?”夏侯霸却摇摇头道:“从头到尾,都在先生的算计中。”说着老太师叹了口气道:“哎,若没有摩罗大师灌顶传功的话,那孩子还不知会败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