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把尸体抬走!别给它们嗅着气味!”
随着尸体被抬走,门外安分了许多,众人一刻也没敢放松,继续巩固防御。
站点中部,篝火仍在烧。
坐在那里的是残存守卫,现在契科夫死了,他们一边喝酒,一边抽烟,倒也不慌。只是他们眼里或多或少都流露出恐惧,对隧道的恐惧,对将来的恐惧。
恐惧就像疾病。
它会占据人的心,然后逐渐扩散,感染到灵魂深处。
这些是最后的酒、最后的烟,他们想在死前享受最后的欢愉。忽然一瓶伏特加被乔姆拿走,守卫拉住他,“你不能喝。”
乔姆说:“那你就阻止我。”
守卫紧紧攥着乔姆的手腕,他手背上的青筋好似龙须般根根暴起,卯足气力要将酒夺回去,却给乔姆硬生生拽下去。守卫惨叫一声松了手,他怕再僵持下去自己的手臂也将不保。
守卫诧异地问:“你是谁?”
乔姆说:“一个和你们一样努力活下去的人。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
“你太客气了,这哪里是不太乐观,这根本是绝处逢生。”守卫余光扫去,人们哀声遍地,一个一个饱受摧残,就像狂风里细细的芦苇杆子,稍不留神就要断裂。
乔姆问:“你们是不是季米内亚泽夫线过来的?”
守卫点点头。
“最初我们确实在谢里普霍夫的季米内亚泽夫线,但我们失守了。没错,我只听说上面要求撤退。许多人都死了。”守卫盯着橘黄色的篝火,这些火苗好像烙进了他眸子里。
他的语气有些颤抖,“有某种东西,某种无法触及的神秘力量杀死了他们。我不清楚那是什么,但那些人惊恐的面目,我至今还记得。”
乔姆问:“然后你们怎么转来克鲁泡特金的?”
“本来是要在谢里普霍夫边境截击敌人,我们等着长官的命令,可他几秒后就死了,我们遭到异种的袭击,契科夫带领我们临时进入这里躲避。”
“异种?”
“它们不是人。那具躯壳里所隐藏的骇人想法,残忍的手段,不是我们作为人可以理解的。”守卫把烟烬抖在地上,他已抽完最后一支烟。
乔姆猜测他最初所见到的那群野兽就是守卫口中的“异种”,连火枪大炮也无法抵挡它们。他问:“你知道详尽点的事情么?”
守卫敷衍道:“如你所见,我只是个士兵,叫我冲锋杀敌我绝不退缩,但这种政府隐瞒的恩恩怨怨,不是我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
看来问不出什么了。
看着守卫们挥霍物资,乔姆也没有说什么。他一个人站在火堆旁陷入了沉沉的思考。
许久,乔姆蹦出一句话:“我要去地表。”
守卫们全都盯着他,“同志,地表不是那么好去的。”“我们知道地表上有很多危险,所以才从季米内亚泽夫跑到这里。”
“那怎么办?和你们一样等死吗?”乔姆说道。
守卫们铁青着脸。
理智的成年人会尽量规避不必要的战斗,而不是和三岁小孩一样心思狭隘。他们本该和乔姆过过招,可乔姆说的话不无道理,何必为了一些口角大打出手?
终于,其中一名守卫开口:“跟我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