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州城北,在火势刚刚爆发的时候,若是范贵来能让所有的人去救火,或许还能控制的住火势。但现在,这大火却已经控制不住了。
可即便如此,范贵来依旧不为所动,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守住这崇州的粮草!
崇州的知府名字叫孙亭立,今年有将近五十来岁了,做这崇州知府,却也是做了将近十六年。说起来,倒也算是大庆旧臣,自从大庆分裂之后,能像他这样保持官职不变的大庆旧臣……可没有几个。由此,也足以见得这位知府大人是有些能耐的。
孙亭立在崇州做了将近十六年的知府,没有什么大的政绩,但守着崇州这么一个同行要地,却也没有少捞好处。虽然没有罗浩天在金陵那么横行霸道,但却也是个拿钱办事的主。
崇州作为北庆远望江南的城池,平常城中兵政分离,基本上互不干预。要不是这次北庆皇帝御驾亲征,派来了这北庆十大将之一的范贵来,孙亭立的日子应该是挺逍遥的。
孙亭立此时正穿着一件亵衣,本来他都已经睡下了,听得外面大喊“走水”,他这就披着衣服又跑了出来。心中想着没有什么大事,但没想到这一“走水”却是十几处地方,匆忙间,也没有时间穿好衣服。就这么披着衣服跑去救火,没一会儿,衣服这就掉了。
盛夏的时节,又是这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却也没有察觉。直到这会儿,看着火势无法阻挡,这才放弃,才知道自己身上披着的衣服不知道何时没了……
孙亭立看着有些狼狈,脸上有几处黑灰,披头散发的,全然没有他白天威风凛凛的知府模样。
按理说,他救火也不至于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的。毕竟他是这崇州的知府,完全不用自己动手的。只不过琉璃在点火的时候,正好点着了他的那知府府后院,而说巧不巧的是,他这十六年搜刮来的钱财,全部都藏在那后院中……于是乎,搞成现在这副模样,却也是合情合理的了。
“范将军,这失火如此严重,你怎得让人全部留在这里?”
平时的话,他这位崇州知府却也没有胆子给范贵来这么说话,在武重文轻的北庆,范贵来的身份可绝对不比朝中丞相低。但此时,他一脸的狼狈,又失了钱财,心中正是恼火,这便抱怨了一句。
范贵来听到这位知府大人的抱怨,却也没有生气,而是淡淡回道:“孙大人,我只负责看守粮草,这救火之事……却是掉不开人手。”
“掉不开人手?范将军,你们足足两万人,难道就不能抽出些人手来救火吗?”范贵来的回答,却是让孙亭立更加的恼火。
“孙大人!”听到这位知府大人有些蹬鼻子上脸,范贵来这也就猛地一沉脸色,“这粮草有失,崇州城所有的官兵都要人头落地!这责任我担不起,你……就更担不起了!”
看到范贵来猛然变了脸色,这冰冷的口吻立刻就让孙亭立醒悟了过来。他这才想起:自己眼前此时站着的可是北庆的十大将之一,就算是在这里杀了自己,先斩后奏都是完全可以的!
“下官一时心急,说话冲了些,还望范将军你见谅!”额头惊出层层细汗,是孙亭立这就赶忙弯身行礼道歉。
范贵来心中冷哼了一声,口中则是叹了口气,“孙大人心情我也能理解,但眼下这敌在暗,我们在明,实在是不好抽调人手。还望孙大人你见谅。”口中客气回道,这就又接着问道:“却不知……火势如何了?”
“火势难控,只能保住未烧掉的部分……”孙亭立这就徐徐道来。
范贵来在一边听着,心中却完全不为所动。只不过是烧了十几处房子而已,这在他看来,完全就不算事。
“孙大人放心,待到来日事平,我肯定会向皇上上书,将孙大人你今夜之英勇奏于圣上……”等到孙亭立说完,范贵来这才装模作样的回了一句。
孙亭立听过心中只能苦笑。自己都到了这个年纪了,出了这档子事,就算不追究自己失职,行赏自己,可这又能怎样?总是没有那些银子拿在手中实在……
“对了孙大人,此前皇后娘娘带人去救火,你有没有看到她?”孙亭立心中正想着呢,这却又听到范贵来接着问道。
“皇后娘娘?她……下官未曾见到。”听到范贵来这话,孙亭立也是被吓了一跳。这位皇后娘娘要是出了意外,那他这个知府十有八九是要当替罪羊了。
“嗯……孙大人,你还是换身衣服,带人去找找吧!不论怎样,她却也是皇后。”
二人心知肚明,这皇后虽说有名无实,但若是出了意外,他们谁也没有好果子吃的。
孙亭立心中明白范贵来这话的意思,这便点了点头,转身退了下去……
而他刚走没有一会儿,范贵来心中正盘算着今天晚上这事呢,却是听得一阵马蹄声传来。抬头看去,借着灯火,却是看到这些人竟然是南门守城的将士……他这就微微皱了下眉头。
虽说城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但他却并没有下令调人,这些人怎得自己回来了?
“将军,末将前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