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晚,金陵城中,只有两三处人家在亮着灯火。
眼看着距离江南诗会的日子越来越近,董青云这两天心中也越的不安起来。
虽然石远总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他也一直很信任石远。但在官场沉浮了这么多年,他知道,有些事情会远远出你的预料。
就像是他的身份,哪怕知道南庆的皇帝现在并不会管金陵的事情,但他总觉着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还有青莲教,虽然了解不多,但对方在江南之地蛰伏这么久,又岂会没有准备?
他脑中所想的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这不,往常这会儿本来都应该已经休息下了,可现在,他却依旧在书房中坐着。
陈晓芙是已经睡过一会了,起床之后没有见着董青云,这便挑了灯,披着衣服来到了书房,“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正在写东西的董青云,听到开门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见到是陈晓芙,这便又重新埋下了头,“夫人呀!你怎么还不睡呢?”
陈晓芙没好气的叹了口气,将手中挑着的灯熄了,来到桌前,又拿起桌上油灯旁的灯捻子,将油灯挑亮了些,“我呀!都已经睡过一觉了!”
“哦!那夫人你先去休息下,我写完这些就来。”董青云仍旧目不转睛的写着手下的东西。
董青云所写的,是一纸要递给南庆皇帝的折子。当然了,上面的内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陈晓芙听过之后,也并没有应声,而是看了一眼油灯上罩着的玻璃灯罩,“你说石远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居然能做出这么新奇的东西!”
她所说的,正是这玻璃灯罩。而董青云听过,这才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了一眼,“那小子?谁知道呢?虽然我有些看不惯,但他的本事的确了得!”
“这是自然!能让如烟那丫头整天念叨,肯定是得有些本事!”
听到陈晓芙说起了柳如烟,董青云不由便是正了脸色,“是啊!如烟那丫头……我现在是越来越管不住她了!”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这才又接着问道:“对了!你上次说给她物色了一户好人家,不知道说的怎么样了?”
董青云说完,这便又低头写起了手下的东西。而陈晓芙,却没有急着回答,神情微微犹豫了一下,这才试探着问道:“你觉着……石远那小子怎么样?”
陈晓芙的这一句话,不由便是让董青云“吓”了一跳,手下的笔,生生在纸上画出来了一道长撇!
之前他还觉着奇怪呢!这陈晓芙来了金陵之后,就很少出门,而平时来这知府府拜访的“青年才俊”,除过一个石远之外,就更是寥寥无几,她给柳如烟找的“夫婿”又会是谁呢?
现在听到陈晓芙这一说,他才是反应了过来:原来她找的这户人家,就是石远!
“不行!”董青云想都没想,这便直接开口拒绝道。
陈晓芙一直有意撮合石远与柳如烟二人,所以这才回多次“为难”石远。本来她是想等着二人有了眉目之后,再将这件事情告诉董青云。但这眼瞅着石远最近来的次数少了,加上这刚睡了一会,现在还有些迷糊,居然就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为什么不行?我瞧着那小子挺好的,虽说有些轻浮,但绝对值得如烟她托付终生!”见到董青云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陈晓芙这便有些不悦的说了一句。
董青云看着自己的这位夫人,其实他早就该想到这一点的,石远那小子多次闯入自己女儿的闺房,这怎么来看,都是生了什么的!
“那小子虽然是个不错的人选,但夫人你可听过城中所传?与他有瓜葛的女子,可是不下三四人,其中白家与林家更是将孙女许配给了他!如烟怎么能……怎么能嫁给他?不行,绝对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只是许配,又未有婚约。我来问你,你比那白家白老先生如何?”陈晓芙谋划这件事已久,怎会怎么轻易就被他劝服?这便开始做起了比较来。
“我虽说是三省巡抚,但那白老先生乃是堂堂当世大儒,唯一独子又战死沙场……我较之不如呀!”
“这不就结了!人家都没有什么意见,你那来这么大的意见?”陈晓芙这便双手抱在胸前,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这……这怎么能比?不能……”董青云面对自己这位“蛮不讲理”的夫人,一时间有些无语。
“有什么不能比的?人家白家可就只有一个孙女!再说了,白清河白老先生也没有见去找林家的麻烦,我看人家还是很乐意的嘛!”陈晓芙说的头头是理。
“晓芙呀!这……这……万万不可呀!这件事,还是需要从长计议……”董青云一时间被说的有些无语,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好!既然这样,我们二人就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管,让如烟她自己选择!将来不论她做出什么选择,我们都不得干涉……”
看着一脸认真的陈晓芙,董青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因为直觉告诉他,若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