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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二程也知道,光靠着这点东西,就想斗倒强悍的变法派,那根本是做梦。
他们在等待机会,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发难。
赵祯越发老迈,二程通过渠道知道了圣体堪忧,最好的机会就在眼前。
程颐和程颢算得很明白,如果赵祯身体健康,自信满满,出了天大的事情,他都能和王宁安等人联手,君臣同心,一起解决掉。
如果拖到赵祯驾崩,新君登基,王宁安就是帝师,凭着他的战功,官爵,地位,完全可以甩开新君,有多大的事情,也撼动不了王宁安。
唯有在新旧交替的时候,才能浑水摸鱼。
那十首梅花诗,也有他们兄弟的功劳。
只是二程的功力还是差了一筹,他们什么都算到了,唯独算错了赵祯的态度。他们以为赵大叔会把矛头对准王宁安,甚至会安排一些人员,去制衡王宁安。
但是谁能想到,赵祯在和王宁安谈论之后,居然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曹皇后,二程实在是始料不及!
真是咄咄怪事啊!
历来皇帝都猜忌权臣,为什么赵祯如此信任王宁安!一点也不怀疑,对待他简直比亲儿子还好!
莫非这就是天意吗?
二程都没招了,假如曹皇后被解决了,那他们日后的计划,全都泡汤了,甚至说,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所幸,这时候有人出手,算是化解了一场劫难。
不过这位出手的高人,只做了一半的功课,虽然赵祯出于顾忌,不好下手了,但是难保皇帝不会在最后关头,干掉曹皇后。
所以……不能给赵祯时间!
必须果断出手,把朝廷的目光吸引开!
这个案子,他们本来是不想抛出来的,或者说,不想现在抛出来,但是为了保住曹皇后,为了大局,不得不抛出来!
“王宁安的确很强,做了那么多事,立了那么大的功劳,几乎到了臣子的巅峰,不过他的弱点也在于此!”程颐笑呵呵道。
“没错。”程颢接过来,“他这些年,做了太多的事情,做多夺错,做少少错,不做不错!他现在可谓是错误百出。接下来,我们只要发动所有舆论,把这个案子弄大了,弄得天下皆知……不但王宁安要灰头土脸,整个变法派都会跟着倒霉!龙体已经是风口之烛,这么大的风波,只怕赵祯也活不了了!”
兄弟两个相视一笑,喝干了杯中的茶水,迅速离开,消失在茫茫人海。
他们很清楚,王宁安的厉害,要是让他抓到一点苗头,就别想活着。
这一场,是二程赌上了身家性命,拼了一把!
无论如何,只许胜不许败!
……
“王爷,这个案子不太好办!”
萧观音开门见山。
“那个老妇人查了吗?她怎么会跑到登闻鼓院,又是谁帮的忙,没有人相助,她能敲响登闻鼓吗?”
“王爷,目前已经查明了,登闻鼓院的一个门吏,曾经是禁军出身,在西北打过仗,和老妇的儿子认识,他为了帮兄弟忙,不惜违背规矩,私自把老妇放了进去。此人眼下已经到了刑部领罪了。不过……这些貌似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什么?”王宁安虎着脸道。
萧观音蹙了一下鼻子,“王爷,这大宋的官,实在是不像样子,你自己看吧,这是个冤案!”
王宁安带着满腔疑惑,翻开了萧观音搜集到的卷宗。
老妇人的儿子名叫周峰,的确是个有功的士兵,在战斗中失去了一只眼睛,回来论功行赏,他没有要西北的土地,而是拿了一笔抚恤金,加上斩首的赏赐,在老家买了50亩田。
本来这是个安居乐业的好事,可是他买的田,下面是能烧制水泥的粘土,当地的一家水泥作坊看中了这片地,就要低价收购,周峰当然不同意。
结果双方就闹了起来,按照刑部的案卷,周峰一口气杀了水泥厂的三个人,还宰了两个官差,五条人命,地方衙门,纵然考虑他是有功将士,也不敢赦免,唯有判处斩立决。
可老太太死活不承认,到了各级衙门伸冤,都无人愿意受理,结果就闹到了洛阳,敲响了登闻鼓!
萧观音低声道:“我觉得那个兵是冤枉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