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利用大灾,煽风点火,甚至暗中生乱?”
陈顺之想了想,鼓气勇气说道:“大人,卑职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讲!”
王宁安鼓励道:“我最厌恶的就是吞吞吐吐,你有什么事情,全都说出来。”
“是!”
陈顺之鼓起勇气,“启禀大人,卑职早年读书的时候,也受到过崔家的资助。”
“你也是崔家的人?”王宁安笑呵呵道,他当然不信,要用人,又岂能不查清楚底细,这个陈顺之从来都是凭着真本事,还因为忤逆谭玉麟,遭到了责打,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崔家的人。
“相公,情况是这样的,卑职早年家贫,没有钱读书,崔家办过学堂,从中挑选一些天资不错的学生,给予资助,卑职就曾经每个月从崔家领3贯钱,后来卑职去京城赶考,也是崔家给拿的路费。奈何卑职福薄,没有考上进士,崔家后来就放弃了卑职。”
这手法王宁安并不陌生,资助学子,广撒网,总能捞到一两个,长年累月下来,就能积累一股不小的势力。
许多商帮就是这么干的,培育在朝廷的代理人,保护他们的利益,做得最出色的就是晋商,不管如何胡作非为,朝廷都奈何不了他们。
真是想不到,提前几百年的功夫,崔家也这么干了。
“谭玉麟就是被崔家资助的官吏之一,还有多少人,拿了崔家的好处,卑职不得而知,只是卑职觉得,人数不能少。”
陈顺之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情报,王宁安还在纳闷,为何明知道崔家要作乱,还有官吏包庇他们?
现在看起来,这帮人完全被崔家绑架了,不给他们做事,往日的丑事掀出来,他们也别想在士林混了。
不愧是活了一千年的不死世家!
道行真是不浅!
既然如此,就代表崔家对管理的控制,要比想象的严密多了。
假如自己是崔家,又恰逢大灾降临,会采取什么措施,能甘心坐等良机吗……王宁安走了一圈又一圈,突然他停住脚步,焦急道:“快,赶快给陛下上表,告诉陛下,多派遣人马,巡视渭水,洛水,尤其是各处堤坝,必须看住了。”
陈顺之就是一愣,惊讶道:“相公,崔家会打大堤的主意?他们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吧?”
王宁安苦笑了两声,“料敌从宽,更何况他们连勾结西夏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快去送信,告知沿岸各处,多加小心,有备无患。”
陈顺之不敢怠慢,连忙下去安排。
王宁安越发心烦意乱,崔家必须铲除,而且还要连根拔掉。可问题是崔家人可能藏在西夏,如何才能干掉他们呢?
王宁安不停思索着,他还从来没有如此想让一群人死,哪怕面对辽国,他都没有这样怒过。或许只有当初在岭南的时候,面对孙沔等人,他才动过这么强烈的杀心!
崔家,你们是不是该自豪呢!
……
“快!快点!”
狄咏冒着雨水,不停催马前进,在他的旁边,就是翻滚的渭河,水位持续上涨,原来的河谷已经平了,河水外溢,看起来白茫茫的一片,和大海差不多了。
河水还在不停灌入,狄咏努力瞪大眼睛,盯着河堤的情况,突然,在前面不远处,有一伙人,正拿着锹镐在堤上忙碌。
“去问问他们做什么的。”
有士兵跑过去,这些人见到士兵跑来,居然吓得掉头就跑!
狄咏的脸黑了。
“杀!”
他一马当先,冲了上去,地上的泥水湿滑,很是危险,但是他什么也不顾了。追上了一个家伙,长枪就从他的后背穿过,立刻毙命!
狄咏就像是疯了,手里的长枪挥舞,一个接着一个的刺过去,一转眼,大半的人都死在了他的枪下。
这些人也吓坏了,见左边有一条小河,纷纷跑过去,想要躲开狄咏的追击,在对面已经出现了黑压压的人群,他们手里拿着农具,二话不说,就把这帮家伙砸成肉饼!
“乡亲们,快过来,大堤要垮了!”
老百姓们眼睛都红了,挨千刀的,天打雷劈的,居然敢挖大堤,你们还有人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