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都能听见这儿的炮声了。在坚持一会儿,两次,不,一次!最多再有一次冲锋,俄国佬就他妈的要完蛋了!眼看勋章就要到手,这个时候谁要是怂了,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几个连长笑起来。他们是九州第一师组建的时候从国内陆校分配过来的毕业士官生,能获得勋章对这些热血青年来说远比生命重要。
“营长,等仗打完了你干什么啊?”
连长们知道老解不在乎勋章,便打趣道。
老解笑道:“我还能干什么,我都四十了,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我的归宿。好了,别叽叽了,赶紧回阵地,做好战斗准备,狗日的俄国人死不完,马上就要上来了。”
“是!”三个连长敬了个礼,转身离去。老解也起身拍拍屁股,这时候副营长一把拉住他:“营长,你看着机枪阵地吧,我上前面去。”
老解一甩胳膊,挣脱开副营长的手:“之前不是早就安排好的么?你负责机枪和迫击炮,我负责前面督战,叽叽啥。”说着,老解扭头就要走。
副营长一把上前扥住老解的胳膊:“营长,咱俩都知道,三个弹链支撑不了多久。你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你回去,我孤家寡人一个……”
老解笑了笑,使劲儿掰开副营长的手。“怎么?你准知道咱们一定守不住?这些小日本儿虽然个子矮,拼起刺刀来也不含糊。而且你连娘们的滋味儿都没尝过,跟我挣啥!”
副营长死活不撒手,老解脸色一板:“服从命令!”
“营长!”
老解掰开副营长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没走几步,老解突然站住,“兄弟,哥哥要是真不行了,家里那几个,就便宜你了……”
“营长……”
特鲁多沃耶西面,隔着不过两、三公里宽的一个海湾,自塔夫里昌卡增援过来的第一二九师正在这里。
透过手中的望远镜,吴长纯可以看到远处正在发生的战斗。俄军像狼群一般扑向九州第一师的阵地,一线阵地已经开始拼刺刀了,死去的俄军士兵像挂在据马上的狼一样支楞在阵地上,而防御的九州士兵则一个个的被俄军的刺刀挑起,然后像布袋一样被抛出。
旁边的参谋长孟恩远也在看着,“他们都是好样的!我们会为他们报仇!”
吴长纯捏了捏手中的望远镜:“英雄是用来歌颂的,而不是用来让人祭奠的!”
孟恩远咬咬牙,“可是我们赶不上救他们……”
望远镜中,战况激烈的阵地清晰可见,距离看似不远,但是部队要过去,必须要绕过这道海湾,那就要走至少三十公里的路,就算是舍弃一切急行军,也不是一两个小时能赶到的,但是眼前的阵地,还能支持半个小时么?
吴长纯看了看身后,忽然道:“不,我们赶得上!”
孟恩远一愣。
吴长纯已经高声喊道:“命令炮兵,最快速度就地展开,使用最大射程,目标前方交战阵地,各营、连展开后自主射击!马上行动!”
孟恩远立刻明白了师长的意图。
近卫军主力师装备的新型75毫米火炮在使用强装药的情况下最大射程超过8000米,现在第一二九师所处的位置距离交战阵地隔着一道港湾,直线距离不过六千米。也就是说交战阵地其实完全在自己的火炮射程覆盖下。
唯一的问题就是火炮的射击需要校对,需要升起观瞄气球来测算数据,标定打击区域。但这需要时间,而远处的阵地,最缺的就是时间!
“不要测算了,炮兵凭感觉,朝着俄军后方打,能打一发是一发,这个时候,就得冒点儿险!一边儿打一边再做测算!”吴长纯斩钉截铁的道。
此时在九州自卫队第一师的阵地上,老解的副营长早已舍弃了没有了子弹的马克沁,他此时正端着一把莫辛纳甘步枪,和两个哥萨克对峙。
俄国人的身材远比东亚人强壮,副营长如果不是刺杀技术过硬,早就被挑死了。
不过他知道自己也快撑不住了。俄国人太多了,虽然绝大部分都倒在了自己的枪口下,但是就算剩下三分之一,也比整个第一师人多。
两个哥萨克再次向他冲来,他努力的架开其中一杆步枪,但另一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了——他太累了,哪怕扭一下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被鲜血浸透的地面救了他一命,那个哥萨克用力太大,导致脚下滑了一跤。
但这时他连上去补上一刺刀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能拄着步枪,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哥萨克慢慢的爬起来,然后再次向他冲过来。
“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炸声从俄军后方传来,这是75毫米高爆榴弹的声音,这声音不属于俄国人!
其实不用判断爆炸声的弹药属性,俄军士兵也知道是清军的援兵到了。因为自己根本没有火炮,就算有,也不可能朝着自己的后方打。
苏鲍基奇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尸体,脸色一片死灰。已经用不着他下令了,原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