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板门齐摘,那些也已经晒得漆黑,多是南人相貌的华人老板和老板都跑了出来,都无声的看着眼前这支队伍。
伴随着脚步声过来的,是一队黑眼睛、黄皮肤青年。他们穿着整洁的军装,虽然个个都被赤道的阳光晒得满头大汗,但每一顶军帽都端端正正的戴在头上。年轻的脸上红通通的,显得格外精神。队列走得整齐无比,仅仅几十个人,却似乎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轰隆隆的卷动过来。
“是咱们的人!是咱们的兵!”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华人老板终于肃然的抱拳长揖向这些士兵行礼。默默的,但是完全是中式的礼节。周围站在店铺门口的那些华人们,几乎是不约而同一般,男的抱拳长揖下去,粗手大脚,早早给岁月风霜摧磨的那些客家相貌的女子,也都裣衽行礼下来,认真无比。
吴元泽穿着一身军装,带着一名勤务兵,再次站在了李家的大门口。
这条巷子的地面上,还有大片大片的黑褐色痕迹没有清理干净,墙壁上也是,偶尔还能找到几个弹孔。这些随处可见的黑褐色痕迹,默默地记录着两天前的那场战斗。
10月26日,在交涉无果的情况下——能交涉的下来才怪呢——清军开始向泗水发动攻击。六艘军舰上的几十门火炮一次齐射,就基本将白人武装的战斗意志打光了。随后陆军的士兵在舰炮的掩护下开始登陆,白人武装和当地土著士兵节节败退。
然而原本是一场简单的登陆作战,却因为哪些从前线败退下来的土兵而变得不一样起来。
战斗进行到中午,登陆部队已经在码头上建立了阵地,大批大批的士兵和装备开始从码头上卸下。事先就潜伏进来的加强连在完成了协助占领码头的任务后,在吴元泽的命令下以排为单位离开了丹戎佩拉克港,准备开进华人居住区,以防意外。
吴元泽的这个命令,在两小时后救了数以万计华人。
从港口阵地溃退的白人部队一部分向清军投降,更多的则向马琅方向逃去。而哪些土兵则一下子失去了监管——原本负责监管他们的白人不是战死就是投降,剩下的都跑了。
这些几乎没有拿到过武器的土兵看着手里的单发步枪,忽然发现现在自己似乎一下子成了这个地区最强大的武装力量。于是他们做了一个决定——趁着兵荒马乱,拿着枪去抢劫。
李家、黄家、陈家、郑家。这些华人世家的无穷财富就像是毒品一样吸引着哪些土兵,而早就对华人的财富垂涎三尺的土著们则跟在士兵们的后面,准备趁火打劫。上万名土兵分布在泗水的大街小巷,再加上无数的拿着巴冷刀和棍棒的土著。眼看着一场浩劫即将上演。
发现势头不对的吴元泽立刻派遣传令兵火速回码头搬救兵,另一方面指挥各排架好机枪把守住几个主要路口。
子弹像泼水一样的射出,成片成片的土著倒在了枪下。然而,也许是不知道往哪儿跑,也许是血与火的刺激让这些土著迷了心窍,总之,成片成片的人倒下,又是成片成片的涌上来。
土著人太多了,加强连各排手中的机枪毕竟不是马克沁,射速和射击时间都有限制,很快,机枪的枪管就因为使用过剧而变得通红,眼看就不能用了。
局势发展的太快了,仅仅半个小时,战士们手中的子弹就打光了,而眼前的土著们却一点儿也不见少。他们仍然像疯了一样的扑过来。
士兵们只能且战且退,敌人太多了,现在什么战术、刺杀技术都没用了,大家只是在拼命,拼的一刻是一刻!
援军终于来了。
先是迫击炮,凭借高射速,几分钟内上百发迫击炮弹倾泻了过来。巨大的轰鸣声掩盖了一切声响,四处飞舞的弹片则撕扯开无数的人体。随后马克沁机枪开始扫射,钢铁弹雨形成的幕布将所有直立超过一米五的物件全部撕碎。鲜血像河水一样奔涌着流向海洋,尸体堆满了大街小巷,四周的房屋和墙壁上则满是飞溅上去的血浆和被弹片撕碎的躯体残渣。
事后,近卫军驱赶了上万的土著清理了整整两天,才将泗水恢复个大概模样出来。所以直到今天,吴元泽才有空来拜访泗水华人的领袖之一,老相识,李家老夫人。
李家的大门缓缓打开,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李谦本人。
吴元泽一笑:“怎么是二少爷亲自开门?门房呢?”
李谦苦笑一声,“您就别调侃我了。这个时候来登门的,肯定是吴大人您,没别人。我们哪敢怠慢,所以母亲吩咐我来亲自迎接。”
吴元泽笑了笑,上去拍了拍李谦的肩膀,“行了二少爷,别整的和个受气小媳妇似得。走吧,带我去见老夫人。”
李谦一本正经的伸了伸手:“请!”
还是那间会客厅。李老夫人坐在主位上,静静的等着。吴元泽进来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先行了一个礼,只不过,这一次行的不是拱手礼,而是军礼。
“老身岁数大了,请吴大人恕罪不能全礼,就由谦儿代为还礼吧。”随着老夫人的话音儿,一旁李谦连忙给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