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句话的时候,老威廉表现的有些洋洋得意。
不同于索尔兹伯里,克莱斯顿在英国政府中属于相对温和派。自由派也没有保守派那么明显的帝国主义倾向,所以,克莱斯顿在上台后便针对索尔兹伯里之前的一系列外交政策进行调整,其中就包括对华政策。而和清政府共立坎巨提酋长,就是在这一政治背景下出炉的外交政策。现在,清政府的军队在帕米尔地区挫败了俄国人的进攻,这件事在克莱斯顿看来恰恰证明了自己之前的外交政策是正确的。
在21世纪,我们已经很难想象19世纪的大不列颠是怎样惧怕扩张中的沙皇俄国侵袭印度了。但作为英国财富的源泉,拥有众多资源的印度无时无刻不让其欧洲的竞争对手眼红。那时的英国人已经控制了大洋,他们不担心其它欧洲列强的军队如何游到印度。放眼欧洲,只剩在北欧振翅翱翔,竭力伸展羽翼的双头鹰沙皇俄国有能力南下至恒河河谷。
可供俄罗斯人选择的南下线路十分清晰。他们要么通过喀布尔经开伯尔山口直冲印度,要么就走赫拉特-坎大哈-波伦山口这条线路。不管选择哪条道路,俄国人的进犯的前提是,俄国人必须下定决心和英属印度,阿富汗人,伊朗人,甚至还要和中国人开战。这看上去很困难,然而,沙皇俄国携19世纪前20年对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和伊朗王国一系列胜仗的余威而来,在六十年的时间里,陆续征服了浩罕、布鲁特、哈萨克和布哈尔人,南下的脚步似是不可阻挡。现在对英国人来说,他们已经做好了和俄国血战的准备。就算败了,也不过是让继承了彼得一世遗志的沙皇俄国暴戾恣睢,君临天下。
中国人现在已经是他们唯一可以联合和依靠的力量了。而清政府的军队在这半年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似乎也表明了他们是值得拉拢的。
陆军大臣厄克特道:“您似乎再向我们传递一个信息,我的首相大人。”
“不错,”克莱斯顿道:“而且我想要提醒诸位的是,在中亚,现在除了中国人,我们再也找不到其它可以牵制俄国人南下脚步的力量了。”
厄克特道:“中国人有多少军队?”
“从我们收到的情报看,在新疆地区大约有二十个步兵团,不过,其中至少一半儿是装备和训练极差的地方保安。只有不到十个步兵团具备战斗力,大约可以牵制俄国人两个步兵师。这样一来,俄国人现在部署在我们北方的军事力量就有三分之一要转向东部,这无疑大大减轻了我们的压力。”
“可是俄国人远远不止六个步兵师。他们还可以动员更多的军队投入到中亚!”
“当然,可是中国人也不止二十个步兵团。我亲爱的厄克特。请相信我,中国拥有俄罗斯三倍的人口,他们能动员的军事力量绝不会亚于俄国人的。只要我们能够提供足够的资源。比如枪支和子弹,他们就能够拖住俄国人的军靴,让他们永远无法穿过兴都库是山。”
一阵沉默。大臣们需要消化这一消息,以便做出最终决断。
“看上去,这是最好的选择了。”终于有人开口了。
克莱斯顿一拍手:“那么就这么决定了。请相信我,亚洲的未来,在于大英帝国和大清帝国!”
当英国人为自己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利用的伙伴而欢呼的时候,俄国沙皇却为平白无故的损失了一个步兵团而大发雷霆。
“我之前说的不够清楚么?亲爱的伊万?还是您根本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我们在帕米尔需要的有限的武力以展示存在,而不是莫名其妙的发动一场战争而树立一个敌人。”
“非常抱歉,我的陛下。也许前方的士兵积累了太多的激情而找不到释放点,所以搞砸了一切。”万诺夫斯基道。“不过请您放心,前方的失败只是暂时的,只要我们再次投入兵力,仍然会把中国人像鸭子一样撵回喀什噶尔。”
“即使我们将中国人撵回了喀什噶尔又怎么样呢?”诺万诺夫一如既往的唱反调。“然后再等中国人投入新的兵力,重新夺回他们失去的地盘儿。就这样反反复复,直到将俄国的血流尽,让英国人在一旁看笑话?”
“我承认,俄国的军人,特别是边防部队的基层军官需要战争。和躲在土耳其斯坦草原上潮湿狭小要塞里整天空虚无聊相比,战斗中隐匿着的死亡和升职这两种生命中最嗜血的利器充满着诱惑。可是别忘了,英军驻印部队的士兵或许也这么想。如果我们将有限的精力消耗到中国人身上,蓄势待发的英国人随时可能猛扑上来咬断我们的喉咙。”
万诺夫斯基仍然在争取:“我们可以征召更多的军队,让英国人无机可乘!”
“哦,我的元帅。请不要忘了,中国人可能拥有更多的军队,毕竟,这个老大帝国拥有全世界最多的人口。”
“中国人根本不足为惧,伟大的俄罗斯士兵必将取得胜利!”
“当然,我毫不犹豫的赞同您的这一观点,尊敬的元帅。但是如果为此流失过多的鲜血,是否真的必要?如果我们有更好的机会,可以付出更小的代价而获得更多的利益,为什么我们不去争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