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扬诺夫不知道,此刻在村子的外围,自己的士兵正在一片一片的倒下。
俄军看不到黑暗中的近卫军,只能凭感觉盲目的开枪,这个年代可没有曳光弹,再加上老式伯丹步枪每射击一次就需要重新装弹,所以俄军的反击对近卫军的威胁并不大。但是火光照耀下的俄军就不同了,黑色颗粒火药射击后的白色烟雾是如此明显,给藏在黑暗处的近卫军树立了一个又一个活靶子。
让近卫军的士兵感到奇怪的是,俄军的士兵竟然不知道躲避。他们就这么站着或者半跪着在空地上开枪,甚至向村外发起反冲锋,但却没人利用残缺的土墙或者其它掩体。
不过这一幕曾经在婆罗洲和荷兰人交火的陈殿发一定不会感觉陌生,同样,近卫军中参加过对法战争的陈学全也不陌生。他命令自己的机枪射手,专门在俄军进行反冲锋时开火,并且在打退敌人后立即更换位置以防止被敌军的火炮顶上。就这样,很快,外围的俄军就顶不住了。
损失惨重的俄国人开始向村子里撤退,这时候,扬诺夫才明白外面的清军并不是想象中的羔羊,而是一群饿狼。
随着俄军的撤退,近卫军不得不开始向村子前进,于是,越来越多的士兵暴露在火光下,伤亡开始增加。
不过即使是这样,近卫军的伤亡也远远少于俄军,因为在旷野中,近卫军采用的是多层散兵进攻方式,士兵们在进攻的同时,不断的变换行进路线,给俄军制造射击难度。而在临近村庄后,近卫军开始依托哪些毁坏的建筑物隐蔽自己,更进一步的减少了伤亡。
俄国人准备使用大招了。刺刀突击!
在俄土战争期间,勇敢彪悍的哥萨克就是用手里的刺刀顶住了装备温砌斯特连发步枪的土军的射击,占领了土军阵地的。所以,现在他们也当然的认为自己手中的刺刀能够将这些只敢在晚上偷袭的中国人。
刘少卿从战场总结的经验战术再次发挥了作用。
近卫军的士兵两两一组。他们在部队中就是一个班的,甚至睡觉都是上下铺,相互之间的配合已经演练了无数次,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搭档下一个动作将会是什么。近卫军的这种近乎无赖的战术带给俄军极大的杀伤,尽管有俄军利用村子里的房屋躲过了子弹冲进近卫军的阵型,但是当他将手中的刺刀插进一名近卫军士兵的胸膛的时候,一定会有另一把刺刀同时插进他的胸膛。
仅剩下不到三百人的俄军不可能和拥有上千人的近卫军来玩儿这样的交换比。更何况即使是这样的交换,也不是普遍存在的。普遍存在的现象是俄军刚刚冲到进前,就被一枪撂倒。
能够发起反击的俄军越来越少。枪声也逐渐稀疏下来。
因为残存的俄军拒绝投降,零星的清理一直持续到天亮。借着初生的阳光,村子里再也看不到一名站着的俄国士兵了。
事后打扫战场,发现扬诺夫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一发步枪子弹击中胸部而死。
陈学全忠实的执行了皇上的旨意,消灭了每一名他所见到的踏上中国国土的侵略者。
解了色勒库尔威胁的近卫军经过短暂休整,继续出发北上。二十八日,再次收复让库尔。
面对只有一百多守军且缺乏炮火的让库尔,近卫军没有发起夜袭。同样,让库尔的俄军也没有投降的,所以没有俘虏。
随后,陈学全一方面向驻守喀什噶尔的董福祥通报战况、索要补给,另一方面开始趁着天气允许,率领部队尽量的向西推进,尽可能的靠近《中俄续勘喀什噶尔界约》时约定的中方控制线。
“捷报!捷报!”军机章京陈炽挥舞着手中的电报,快步走进海淀的军机处衙门。
值班的王爷世泽立刻接过电报。
“给王爷道喜。是新疆的战报,六百里报捷。朝廷的大军接连收复阿克塔什、让库尔,不但解了色勒库尔之危,更向西挺进,准备进一步收复苏满等地!”
世泽连道:“那里是给我道喜,咱们要给皇上道喜。你们在这儿候着,我这就去见皇上!”
正要起身,身旁孙毓雯一把拉住他。“王爷慢走。”
“怎么?”世泽不解道。
孙毓雯道:“适才听说我军不但收复了阿克塔什和让库尔,还在继续西进?”
世泽看了看手里的电文,“啊,对啊。”
“哎呀,边臣糊涂啊。”
这句话一出,不但世泽糊涂了,就连一旁额勒和布也问:“怎么回事儿。”
孙毓雯道:“这洋人是好惹的么?朝廷军队既然已经收复阿克塔什和让库尔,解了色勒库尔之危,就应该按兵不动,等待朝廷斡旋。现在却继续西进,看上去似乎乘胜高歌,可是一旦激怒俄国人,派遣大军前来进攻,我军怎堪抵挡?搞不好反倒要将已经收回的土地再次丢掉。而朝廷若再想个夺回,势必还要再派遣大军。劳民伤财不说,这胜负也在未知之数,岂非得不偿失?”
听了孙毓雯大话,陈炽忍不住道:“大人意见,下官不敢苟同。朝廷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