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力一路撤到了山西,同时在河内至山西的必经之路——怀德府和丹凤县仍留有部队掘壕驻守。
6月20日,波滑调派的两艘东京分队的炮舰在巡逻过程中上溯到底河与红河汇合处的瑞香社,与6艘黑旗军的装炮帆船遭遇,双方立刻发生激战。
这是波滑上任后第一次与黑旗军交战。黑旗军的小帆船上只装备了200斤的前膛小炮,威胁一下商船还行,要讲打仗,根本无法和法舰上的一百六十毫米舰炮相抗。战斗的结果一边儿倒——2艘黑旗军的帆船被击毁,法舰毫发未损,取得小胜。
水面上的优势越发坚定了波滑利用炮艇封锁河道的战略决心,三天后,两艘炮艇再次出动,前出到府里江和底河进行了侦察。不过这次侦察非常失败,非但没有发现黑旗军,反而因为水浅而差点搁浅。
面对法军水面上的威胁,缺乏水师的黑旗军一筹莫展。而且,这一次他们连清廷也指望不上了。因为清朝即将面对更为严重的来自水上的战略压力。
1883年的夏天,海天湛蓝的南海上,一艘远道而来的大型军舰,正张满风帆,顶着烈烈骄阳,朝向越南海岸高速航行。高大的干舷、密布的炮门,飞快的航速,这艘军舰仿佛周身都在散发着腾腾杀气,舰尾旗杆上高扬的红白蓝三色旗,更显出这艘军舰的不同寻常。
一位形容干瘦的军人,伫立在位于军舰中部烟囱前方的飞桥甲板上,从周遭的人们向他投射出的敬畏目光中,很容易看出他是这艘船上的主宰。在他那张因为口、鼻伤残,显得十分狰狞难看的脸上,呈现出一幅冷静沉思的表情,深邃如鹰一般的目光正在死死盯着前方的海岸线。
库尔贝来了。
与何罗恾还有波滑截然不同,当库尔贝接到任命后心中并没有多少兴奋和喜悦。
对于这一场箭已上弦的战争,库尔贝的个人立场是反对的,至少是对大清国开战不怎么感兴趣,属于法国海军中的“反战派”。而且他正在领导法国海军一支试验新武器和新战术的舰队——海军实验支队,希望能在技术上对其他列强国家取得一定的优势。相比与同中国开战,库尔贝明显认为试验舰队的工作更有意义些。
但作为忠诚的职业军人,国家的任命他不得不服从。
随库尔贝而来的,是一支比其他任何列强远东海军都更强大的海上力量。除了舰队的旗舰“巴雅”号装甲巡洋舰,其他主力舰只包括“阿尔玛”级装甲巡洋舰“阿达郎德”号、二等巡洋舰“雷诺堡”号、“凯圣”号、“阿米林”号、通报舰“巴斯瓦尔”号、“鳄鱼”级炮舰“野猫”号、“蝮蛇”号、“益士弼”号,运输舰“德拉克”号和“梭尼”号。
大军舰之外,曾经担任水雷学校校长的经历,使得孤拔对杆雷等兵器情有独衷。
和中国的北洋大臣李鸿章一样,孤拔也是个鱼/雷迷。于是东京支队内特别编入了2艘27米型杆雷艇“45”号和“46”号。这种杆雷艇即使是在法国海军中也还属于稀罕物件。但小小的杆雷艇载煤有限,无法实现远距离自航,只能由一等运输舰“美萩”和“安南人”号从土伦军港直接载运往越南。
此外,为了增加对中国沿海的警戒,装甲巡洋舰“凯旋”、一等巡洋舰“杜居土路因”也从欧洲被派往远东,加入中国、日本海支队,加大对中国沿海的威慑。
7月末,库尔贝东京支队的舰只,大部分已经到达越南,集中到了风景如画的海防锚地。
7月30日,侵越三头政治的头号人物,何罗恾、波滑、库尔贝齐聚海防,召开了第一次联合会议。
“我认为,应当抛弃对北圻那些城市的逐步占领,集中优势兵力,直接攻击。”说到这里,何罗芒站起身来,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顺化!根据我之前提交给国内的方案,采取海上登陆奇袭的办法,直接占领越南都城,迫其降服就范。”
说完,何罗芒将目光投向了库尔贝和波滑。
与上任后大加整饬军律、准备后勤补给以及组织修筑炮台工事等,显得极具进取精神的东京远征军总司令波滑少将不同,三头政治中的民政长官何罗恾更多在考虑全盘战略性的问题。
到任不久,何罗恾就向法国海军和殖民地部部长提出了一份绝密的作战方案。在这个方案中,何罗恾计划按照外交传统先礼后兵——先向越南政府提出最后通牒,要求驱逐黑旗军以及承认法国对越南的保护,倘若越南政府对此予以回绝,则暂且不顾黑旗军以及征服越南北方等事,干脆集中力量一举直击越南的心脏——国都顺化,迫其降服就范。
由于顺化刚好处在越南狭长国土的中腰部位,离法国驻有军队的南部交趾支那殖民地和北部的河内、海防等地,都有较远距离,没有办法直接从陆路行军进攻,只有采取海上登陆奇袭的办法。法国政府对这一方案采取了慎重态度,决定等海军将领库尔贝到达越南实地查看后,再就海上进攻顺化的可行性进行讨论。
事先已经得知整套方案的库尔贝此时道:“我同意这一方案。昨天我已经实地查看过顺化沿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