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的年轻人就算游手好闲点,只要不是那种彻底被家里人放弃的小混混,也都是从小得帮家里人干点活的。
原来刚才这几个年轻人一直跟着他,跟了这么远了还觉得有些不能置信。就有个年轻人不听劝,上了庄稼地田埂上,从上面追到了燕飞身后,想试着摸一摸这石头是不是真的。
其实都知道是真的,可是不摸一下,总觉得太不真实了!
燕飞刚才只关心过不过得了桥呢,没注意后面.这年轻人就站在高处,居高临下走着摸了几下,结果不想刚好燕飞一转身,大青石板就横过来了。
这下可好,他两个胳膊下意识地就撑在了面前,想挡一下。
那肯定是挡不住的,人就直接被扫得飞到庄稼地了。
不过也没事儿,燕飞扛着这么重东西,转身速度不快,也就是和推的似的;年轻人仓促之间,胳膊也没用上多大力,避免了两条胳膊吊半年的后果;庄稼地土里都是老高的玉米苗,泥土土又松软,人一点事儿都没有,就是砸断了些玉米苗,弄了自己一身泥土。
不过是三五句话的事儿,搞明白了情况,燕飞就试着踩上了石桥。
还行,石桥下面也没垫东西,就是直接放土上的,虽然被他一踩上去,向下陷进去了一些,可看着还能撑得住。
两步就迈过去了,不出意外地,另一头也陷进去了一些,弄得被踩的这块石板,比另一块石板低了许多。
后面的徐小燕在看他准备过桥的时候就跑了过来,和黑子一样,一个劲儿地紧张的喊:“慢点……”
不但徐小燕和黑子喊,连那几个年轻人都紧张得和什么似的,在两边提心吊胆地帮他喊着。
过了石桥之后,就是居住区了,这个时间人不太多,都是孩子老人。年轻人大多数都不在家。赶集去的,下农田干活的——小镇上也不是都是商品粮户口,还有不少人有土地的。
于是燕飞前后左右,就又多了些老人孩子,小孩子和看大戏似的看热闹,老人则是看得手都是激动得直哆嗦——活了一辈子了,评书里听说过能扛鼎的项霸王、举铁龙的金兀术、敢骂老天的李元霸,今儿个老天算开了眼了,临死前让他们见到活的了!
居民区的路宽了点,可是还不如在刚才那小路上走着快,不时地就会有些水沟,明的暗的都得注意点。有些人家门口的地方就铺了些砖,燕飞也就顾不上了,一脚踩上去,就是嘎嘣几声,等脚抬起来,就留下了一个脚印的碎砖块。
若是平时谁家门口的砖被人压坏了,或多或少总是带着点不满,说不定还得说上几句,可是这会儿,那些人盯着那碎砖脚印,没一个吭声的。
“让让,别碰着了,小孩儿都离远点,别挡路了……”黑子依旧充当着他的开路使者,他这一嚷嚷,倒是吸引了更多人来看。
燕飞是不怕人看,徐小燕本来刚才等他过了桥就又故意落在后面,和她二姐一起走着的,看到燕飞被这么多人看,就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要是被人知道燕飞和自己的关系,怕让人笑。
可是一低头,看到脚下路上,那一个个或深或浅的脚印,还有那些被踩碎的砖块的时候,心头忽然一颤,然后猛地就冲了上去。
她二姐在后面哎了一声,拉都没拉住。
燕飞看见姑娘跑上前来,扭过满是汗水的脸朝她笑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上来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也不怕不好意思了?”
姑娘想回他一个笑脸,可是看着他那已经顺着下巴朝下滴的汗珠,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楞了一下,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摸出来一个小手帕,朝他脸上抹去:“累吗?我给你擦擦汗……”
燕飞停了一下,等她擦完,也不问了,笑了一下道:“没事儿,不累。”
这一幕画面,被周围那些看到的人看在眼里,当他们明白这里面的缘由之后,更是记在了心里。直到许久以后,都还在为人津津乐道。特别是那些老人们说起来的时候,每说一次,都仿佛是年轻了好几岁。
每次说完,也总会学着说评书的那样,在大腿或桌子上拍一下,由衷地加上一句:这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快到了快到了,这边就是,来来来,就这家……”黑子在前面已经招呼了。
那边一个老头,本来也是一脸稀奇地看热闹呢!看到黑子居然是朝自己家来的,顿时就慌了神,下意识地先往身后看了一下,没有人,就自己迎了上来:“怎么了怎么了这是?你是那谁家的,叫黑子是吧?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别和我说,我也不知道,得问你们家那大嘴婆去,她呢?怎么不出来了?”黑子一扭头对着这老头说了一句,然后一边招呼燕飞一边看地形。
接着眼睛一亮,就找到了合适的地方,抡着铁锹就开挖了,一边挖一边喊:“就这儿,位置刚刚好,小飞你等我下,我再挖两下,免得那石头放进去倒了……”
乡镇的这些老房子,有些人家或者是懒或者是怕花钱,下水道都不修,就是房前屋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