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钉着一个囚笼,被简单处理了伤口的窦钦被塞了进去。
在进去的那一瞬,他只觉得浑身一冷,恍如身临地狱。
“我们回京!”
两名东厂的番子,外加一个总旗部的军士,连饭都不在太原府吃,就这么护着马车而去。
窦钦茫然的看着外面那些百姓,作为照磨,他以往在府衙里的形象是刻板并严肃,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猴子,被人戏谑的指指点点。
“错了。”
他沙哑着说道。
没有人搭理他,从东厂的人出现之后,大家都把他当做了烂泥。
他觉得自己不该是那只鸡,所以喊道“好些人都这样,凭什么抓我?”
无人应答。
一行人快到城门时,后面追来了太原知府谢志初。
“诸位,敢问这是为何?”
东厂的番子见到是他也不行礼,只是冷冷的道“谢大人不知道吗?”
一共一百余人被拿下,而且还是南北一起行动,官场上有几个不知道的?
所以谢志初那一脸的焦急在番子的眼中就成了作伪。
谢志初愕然道“本官知道什么?”
番子觉得当官的都是不要脸的,就说道“窦钦污蔑陈林,并指使人打断了他的腿……”
谢志初无辜的道“本官……这等事到不了本官这里啊!可是证据确凿吗?”
番子点点头,谢志初看了囚笼中的窦钦一眼,说道“果真是罪有应得,本官回去会仔细查查,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番子冷冷的道“谢大人请便。”
他们都到太原城半天了,谢志初再蠢也不至于才知道消息,所以番子断定他是在害怕,一直等他们拿下窦钦准备出城后,这才知道自己平安无事,就追来做戏。
“大人救我……”
窦钦抓住栏杆,绝望的喊道。
谢志初看了他一眼,见他的脸上全是血,就打个寒颤,板着脸道“本官往日却不知道你这条毒蛇就在身边,可怜陈林……回头本官自然会弥补他,而你……罪有应得!”
窦钦看着谢志初对番子们微微一笑,然后看了自己一眼,带着人回去。
这一眼很冷,还带着庆幸。
这不是往日那个亲切的知府大人,窦钦只觉得胸中一股不平涌动上来,就喊道“你居然知道陈林的名字,那你肯定知道他是科学子弟,但你还是坐视着我去弄他,谢志初,你这个伪君子!”
谢志初丝毫没有反应,转瞬就消失在前方。
窦钦骂骂咧咧的别过头来,一行人出了城门却不走了。
这是要等窦钦的家人一起到位,然后全部带回京城。
微风怡人,可窦钦却在颤抖。
他绝望的在等待着。
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还有那个聪明的儿子。
“大人,犬子……犬子无辜啊!”
虽然知道是徒然,可窦钦还是向番子求情。
番子冷笑道“陈林无辜吗?”
窦钦说道“可这事和犬子无关啊!”
番子想讥讽一番,可却看到一骑冲了过来,就喝道“止步!”
来人勒马,战马人立而起。
好骑术!
马背上的骑士夹住马腹,冷冷的看了窦钦一眼,然后身体一转,战马跟着转了过去。
看着来骑飞快的离去,两个番子都没说话,军士中有人想去追击,却被人拉住了。
这气氛不对!
窦钦想起刚才那骑士的眼神,就喊道“他想做什么?”
没有答案。
直至出城十余里后,那人就在路边等着。
“我叫方七,我家老爷就是当朝兴和伯。”
方七手握木棍走过来,两个认识他的番子想拦,被他用眼神逼住了。
“我家老爷说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我就来了。”
两个番子听到这话都摇摇头,然后躲在了一边,决定不掺和方醒的事。
有军士不解的道“兴和伯这是什么意思?”
总旗官懒洋洋的道“兴和伯人称宽宏大量,如今科学子弟被人污蔑下狱,还被打断了腿,他老人家自然是要派人来宽宏大量一番。”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窦钦在小小的囚笼里缩成一团,害怕的涕泪横流,还带出了一坨凝固的鼻血,看着就像是鼻下多了一块胡须。
方七走到囚笼前,把木棍搭在栏杆之间,然后用力的撬动。
没人说话,甚至见到这个囚笼不怎么结实都没人反思。
当囚笼被拆散后,方七一把拖出了窦钦扔在地上。
只是两棍,方七丢掉木棍,回身对番子说道“我家老爷说了,此事与你们无关,若是有人追问,只管往方家说。”
两个番子应了,等方七走后,才催促着把惨嚎着的窦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