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挂绿,但并不能让朱瞻基的心情好一分。
从夏元吉家中出来,一直在门外等着的安纶低声禀告道:“陛下,国子监有十多名学生在酒楼饮酒玩女人。”
朱瞻基按着马鞍,皱眉问道:“今日国子监休沐?”
他上马远去,身后有档头问道:“公公,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安纶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那户人家,等身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后,吩咐道:“召集人!”
……
“上次叩阙仁德兄你没去,没看到那场面……热血奔涌啊!”
十余人在酒楼的二楼喝酒,席开两桌,每个人的身边都有个女人陪酒。
一个鼻毛有些长的男子挽起袖子,手中端着酒杯,意气风发的道:“诸君,今年咱们就要出国子监了,此后山高水长,自当经常联系才是。”
“那是!”
“我等今日聚会,只为明日同气连枝,来,满饮此杯!”
“满饮此杯!”
大家都纷纷举杯,那些女人也娇笑跟着。
一个女人突然笑道:“同气连枝不好听,该是……”
她故意想了想,做出为难的模样。
一个男子喝了酒,笑道:“我等该是情投意合才是。”
“对对对,情投意合,哈哈哈哈!”
……
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安纶站在借口,目光梭巡着,问道:“可是这里?”
有番子近前说道:“公公,就在前方左边那家酒楼。”
安纶盯着那家酒楼,问道:“可确定了?”
那番子说道:“公公放心,主要的来了二人,只要拿下他们,就能连带那日叩阙的头领出来。”
他的身后渐渐聚集了许多人。
那些番子挎着长刀,杀气腾腾的在等着命令。
围观的人渐渐被杀气逼退到了两边。
“是东厂!”
一声惊呼中,安纶举手道:“全数拿下,反抗者……杀!”
他身后的番子们分做两股,从他的身体两侧蜂拥而去。
番子们大步前行,右手握住刀柄,不时看向左右。
“好大的杀气!”
“他们这是要拿谁?”
“……”
那家酒楼正是生意正好的时候,连大堂里都坐满了人。
当一个番子大步进来时,伙计习惯性的喊道:“有客来嘞……满座了……”
长刀出鞘的声音打断了伙计的习惯性念叨,然后他捂住自己的嘴,可却控制不住尖叫的声音。
就在这宛如女人般尖利的叫声中,那些番子冲上了二楼。
掌柜飞扑过来,刀光闪过时,他一巴掌就把尖叫着的伙计打醒了。
长刀停在伙计的脖颈上,微微用力,一缕细细的鲜血流淌下来。
“东厂办案,住口!”
持刀番子的眼中泛红,缓缓看了一眼那些惊骇莫名的食客!
人人噤声!
“嘭!”
这时楼上传来了一声巨响,然后有人骂道:“谁?滚出去!”
“救命啊!”
几声惨叫声中夹杂着女人的尖叫,随后大堂的人都听到了楼上传来的各种声音。
安纶出现在了大门外,他负手道:“慢腾腾的怎么做事?”
楼下有档头马上喊道:“拿下,反抗的杀了!”
上面马上就安静了,只剩下喝骂声,稍后脚步声往下而来。
当那十余人被拖下楼来时,安纶尖声笑了笑,说道:“诸位好雅致,居然不在国子监上课,反而来此密谋,这是把我东厂当做是摆设了吗!”
那些学生面无人色,有几人甚至是衣衫不整。有人辩解道:“我等只是出来聚会!”
违规出来聚会那只是违反了国子监的规矩,该打就打,谁都不怕。
可密谋一听就和谋逆差不多,而且来的是东厂,进了东厂还想安生的出来吗?
安纶冷冷的道:“聚会?你等从上次叩阙前就在此聚会多次,今日聚会是准备要做什么?”
他缓缓看向那些食客,说道:“谋逆吗?”
……
“由此多事了!”
政事堂里,大家还在为夏元吉的身体而感到唏嘘时,又传来了东厂抓捕国子监学生的消息。
金幼孜今日病假在家,杨溥闻言就说道:“怕是不简单。”
黄淮说道:“都知道不简单,当初他们叩阙太过火了,陛下暂时搁置,他们就以为自己大获全胜,哎!不过谁也没想到陛下会那么快就动手。”
杨士奇揉揉眼睛,叹道:“那些人憋了许久,一朝爆发出来,就敢逼迫君王。当时本官还担心陛下会令人动手,谁知道却只是隐忍了下去。隐忍隐忍,为的只是现在的动手,陛下……哎!”
杨荣说道:“此事不能善了了,要告诫国子监那帮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