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爸爸!你没事的,没事的,你不会死的,幺儿让你陪着我!”幺儿边说边哭,趴在了葛旺财的身上。
葛旺财泪眼模糊,用手抚摸着幺儿的头,声音哽咽:“儿子!爸爸不放心你啊!爸爸也不想走啊!”
父子俩哭成了一团。
那天晚上,幺儿一直陪在爸爸的身边,由于过度悲伤和疲劳,再加上年岁还小,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幺儿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爸爸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微微张开,好像要说话似的,但是,已经没有了呼吸。
“爸爸!爸爸!”幺儿撕心裂肺的哭声,惊动了其他人。
葛旺财的大老婆梅香,和家里的一些伙计下人们,都跑了进来,看见老爷已经归西了,就上前把哭得死去活来的幺儿,扶了起来。
梅香没有哭,因为幺儿还小,现在的葛家,就要靠她来支撑了,自己绝对不能倒下去,所以,她强忍悲痛,吩咐家人料理老爷的后事。
现在的葛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悲伤的情绪,感染着每一个人。本来就人丁稀少,如今只剩下大夫人梅香和幺儿了。
看到葛家的现状,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维系下去,一些长工伙计都悄悄地离开了葛家,只有七十多岁的老管家王伯,还实心实意地帮着大夫人打理日常事务。
王伯从小是个孤儿,是葛旺财的父亲,把他收留在家里,抚养成人,娶妻生子,现在已经是四世同堂了,受人点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所以,王伯对葛家,那是忠心耿耿。
常言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葛旺财刚刚烧过三期的时候,大夫人梅香也染上了瘟疫,再加上丈夫过世的悲伤,和操劳家务的过度,不到两天的时间,就撒手人寰了。
这下,幺儿彻底成为幺儿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语,眼泪都快哭干了。
王伯一家人,和剩下的几个伙计,帮着幺儿把梅香成殓起来,安葬了。
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怎么能支撑起这么大的家业呢?虽然有王伯在身边帮助打理,可是,王伯毕竟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以后可怎么办啊?幺儿真的是发愁了。
就在幺儿一筹莫展的时候,大门一开,打外面进来一个人。
只见这个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个头不高,瘦骨嶙峋,獐头鼠目,尖嘴猴腮,一身蓝布衣裤,穿一双黑布敞口鞋,光秃秃的脑袋上,没有一根头发,左肩上背着一个白布袋子,右手牵着一只哈巴狗,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幺儿不认识这个人,一皱眉:“你是谁?来我们家干什么?”
那个人仍然笑嘻嘻地说:“你是幺儿吧?你的大名叫葛富贵,你的父亲葛旺财,母亲万春兰,我说的对不对?”
幺儿诧异地盯着这个人:“你怎么知道我们家的事?”
那个人打了个唉声:“唉!这个事说来,就要怪你那死去的父亲了!”
幺儿更纳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先给我口水喝吧!渴死我了!”那个人把肩上的袋子,放到了地上,又把那只小狗,拴在了门边的把手上,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了客厅里的太师椅上。
看到他这个样子,幺儿立即心生反感,但是,为了解开心里的疑惑,还是耐着性子,让下人给他沏了一壶茶,端了上来。
那个人也不客气,拿起茶壶,直接嘴对着茶壶嘴,‘呲溜’一声,喝了一口,然后,把茶壶放在桌上,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你不是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你的亲表哥‘万丹’,你妈万春兰,是我的亲姑姑,这回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幺儿一听他说叫‘万丹’,马上想起他母亲曾经和他说过,有一个侄子叫‘万丹’,住在离此地三十几里的万家庄,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两家人从不走动,他母亲也没有说出其中的原因。所以,他一直没有见过这个人,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跑到他们家来了。
原来,这个万丹,是个十足的流氓痞子,背地里,人们都叫他‘完蛋’。
家里曾经也是个官宦之家,万家庄这个村名,就是因为他们万家,在本村的名望最大,而取了这个名字。
万丹的祖上,曾经在朝廷做过大官,到了万丹父亲万祖良这一辈的时候,虽然没有什么官职,却也是当地有名的大财主,家财万贯,土地千顷。
万祖良的妹妹万春兰,嫁给葛旺财的时候,万丹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那时候,葛家和万家走动得非常亲近,毕竟是兄妹至亲嘛!
等到万丹十七八岁的时候,他的劣性就显露出来了。
整日与一些狐朋狗友,穿梭在花街柳巷,烟馆赌场,吃喝嫖赌抽,无所不通。
家里给他娶了一个媳妇,是县城里的县长,胡麻子的独生女,胡翠华。
刚结婚的时候,万丹还是挺守家的,可是,新鲜劲一过,就再也抓不到他的影子了。
胡翠华哪能耐得住这样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