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7月27日,中午十二点半。
贾如下了飞机,直接到地下停车场,公司的车一早就在那里等他了。他拉开车门坐进去,应虹也在。
“庄先生派你亲自押解我回去?”
应虹眼皮都没抬一下,手指飞快地敲着手机,看得贾如心烦:“动静这么大,黑市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风起云涌,山雨欲来呗。”
“庄先生清对堂,既不好说也不好听,恐怕其他杀手公司不会坐视不理,他准备怎么应对?”
“你居然知道关心公司?”应虹终于偏过脸瞥了贾如一眼,“我很好奇一件事,你杀“沼”的时候是没想后果?还是有事情让你没法顾及后果?”
应虹比贾如年长些,也比他早进公司几年,所以算是看着他成长起来了。贾如那点儿小九九向来逃不出应虹的眼睛。
“不管是没想后果,还是没顾忌后果,反正人我杀了,跟Turbulence也已经开战了,不知道你现在问这个有什么意思?”贾如眼底一冷,尽管身体没动,但心里瞬间涌起杀意。
他跟应虹的关系不亲不疏。做他们这行的想跟别人亲密需要勇气,可能花好几年时间才能建立起信任,然后在一夜间毁于一旦。
贾如很懒,懒得培养感情,所以在他看来,他跟应虹这份不咸不淡的交情已然挺难得了。尽管如此,应虹要是威胁到左前,便另当别论。那时就是要出手杀了应虹,他也不会犹豫,手起刀落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你说的也对,庄先生都下令对你既往不咎,我才懒得管闲事呢。”应虹笑着转回头继续玩手机。
“既往不咎?”
“行了,我给你透个底吧,庄先生这次不准备追究你的过失了。对外,公司放出的消息是“沼”在抢单中杀了咱们的人,然后逃之夭夭。Turbulence不但不为手下犯的错上门赔罪,还想趁夜偷袭,好在我们早有防备。既已开战,伤亡难免,能否存活全凭本事。”
“可是彻底清对堂这种事情怎么说也解释不通,就算开战,也没必要全部清剿。其他公司一定会抓着这点难为咱们,逼庄先生回应。连我都想不通,就算我杀了“沼”,对方找上门来,他们也不一定敢太过分。我们为什么要做的如此决绝?”
“庄先生有他的考虑和安排,你问那么多干嘛?护着你还护出错了?”
贾如其实不在乎谁死谁活。哪怕天下大乱,只要他还活着,他还不是一样吃饭杀人,每天做着相同的事。让他有些在意的是,他进入别人设下的局,成了一枚不自知的棋子。
为什么这次干活,要给他规定动手时间?“沼”为什么偏偏在同一时间出现?这个局如果不是为他准备的,设局的人想要对付的是庄先生?还是Turbulence?又或者想要一箭双雕?
当棋子可以,但总得知道是给谁当的,充当的是什么棋吧?他最受不了SB一样的人,更接受不了自己像SB一样被蒙在鼓里。
“查出咱们和Turbulence为什么会撞单了吗?”他问。
“公司会查,你别管。记住,你从来没接过除掉陈焕的业务,那天你不在场。”
就算应虹什么都不告诉他,他也有办法查明真相,毕竟在两千多公里外还有位侦探呢。想到左前,贾如有点儿坐不住。那个住进左前家里的小白脸太碍眼了。
他在跟踪左前的日子里见过临江先,对临江先的印象特别不好。一来因为他是左前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二来他绝对是个会拖左前后腿的朋友。
怎么能把一个骗子留在身边?贾如愤恨的同时竟忘了他最没资格嫌厌临江先。
正想着,车突然往右连并两道驶出主路,上了高速。
“咱们这是去哪儿?”
“抄Turbulence时走漏了风声,付然跑了。庄先生收到探子的情报,他此时躲在郊区的别墅里,庄先生让你去结果了他。”
付然是Turbulence的创始人,贾如只听说过他,但没见过。应虹把手机上付然的照片拿给他看。
付然的年纪大概和左前差不多,脸部线条硬朗,嘴角有颗痣。
车一路朝着西北方向又开了大约五十多分钟,前面隐约可以看到别墅区的正门了。
应虹让司机把车停在百米开外。
这个已经建好的别墅区周围杂草丛生,道路修了一半就停工了,成堆的沙土也没个遮掩,被风吹得满地都是。
“这里没人住?”
“开发商证件不全,一直没能开盘销售。”
“哦。”贾如推开车门,下去前回头问道,“付然在哪栋?”
“我不清楚。探子说留了记号,你一看便知。对方不止一人,别太大意。”
贾如下了车,这几天他还没睡过一个囫囵觉。阳光暖暖的,他伸长胳膊舒展开后背有些僵的肌肉,四周观察一番,确定没有障碍后便双手插兜猫着腰溜进别墅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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