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初升,迷雾渐开。
通往山门的阶梯上,走来一个肩挑柴火的健硕少年。迎面而上的是数十级的阶梯,异常陡峭,少年步履轻盈。
初升的阳光,和煦如春,散漫地洒落山林,有些耀眼。光线透过浓密的枝叶,映照在少年稍显汗水的脸颊上,目光坚毅。
少年调整了下呼吸,极步山门前。
由金丝楠木雕琢而成的山门,在晨光中傲然孤立,犹有几分庄严。青苔蔓绕的立柱,透露出岁月的痕迹。
“桑城西院“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刀刻在山门的横扁上,透着一股沧桑,简练,与世无争。
据说,这字是由西院首任院主在刀法大成之日所刻,其中蕴含刀意,却少有人领悟。许是经历风霜严寒的侵蚀,已显零落。
“封易师兄,封易师兄!”
山门内一个年龄约摸十二三岁的少年,手持扫把,焦急地叫着。
“怎么回事?!”称作封易的少年皱了下眉头。
“你快去看看吧!南院的那些弟子,在练武场将李庄师兄打伤了。”
“哦?昨天院主不是交代过不许和南院的弟子发生争执吗?“封易跨进山门,驻足问道。
“是他们故意在挑衅!”
少年满脸气愤“今早师兄弟们和往常一样在练武场操练,南院那些弟子前来观摩,这本也没什么,惯例嘛。谁料他们却在场外指指点点,大声喧闹,说一些很难听的话,扰乱大家操练。”
少年一气说完,见封易并未表现出愤慨,不由更加着急。接着又说:“本来事情到此也就罢了,可是,,,可是他们却不依不饶,在操练完后又无故提出切磋”。
“封易师兄你是知道的,桑城各院互访交流是有规定的,切磋一般安排在互访结束的最后那天进行。且必须由院主或院士主持,他们明显是违规私下约战。于是,,,”
“林教习呢?”
“你知道我叔叔那脾气,不到紧要关头是不会参合弟子间的私斗的。”
少年期望地望着封易:“师兄!你还是快去看看吧!他们实在是太过份了,说我们西院没落至今,是因为养了一群贪生怕死之辈,根本不配成为西院的弟子,,,”
“恩!我知道了。”封易扔下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转身离去。
练武场。
麻黄石铺就的广场上,屋舍环绕,视野开阔,气派十足,犹显当年西院的繁荣鼎盛。
然而,时光飞逝,荣光不再。
此时的西院不比当年,人才凋零。三十余位弟子,一个教习,一个院士和一个院主,这就是眼前西院的现状。
以至于院主再无心院事,整日闭关修炼。唯一的院士也常年游历在外,日常院务全由教习林业一个人打里。
或许是常年积弱,山门复兴无望,造就了林业性情上的改变。
爆烈,郁愤,弃世就是如今的林业。和当年那个冷静,冷酷,出刀必见血的林业判若两人。
练武场中央,几个青衣少年面对二十几个麻衣少年依然有恃无恐,讥笑嘲哄不断。
“万断雨,你别欺人太甚,说好的只是切磋干嘛伤人?”
人群中,不知谁的声音远远传开。
“伤人?是你们技不如人吧!要知道切磋也是决斗的一种,有本事你们一样可以伤我。”万断雨在场中来回地走着,看着手中的铁木赝刀,挥舞出呼呼风声。
“只是,你们有这本事伤到我吗?”万断雨突然回头看向身后的南院弟子,傲然冷笑。
“就是,万师兄可是我们南院中的内院弟子,能和你们切磋已是抬举了,还不知感恩。”有人立刻附和。
“平时,我们都以能和万师兄切磋为荣。再说了,切磋即使是兵绒相向,难免会有差错,误伤也在所难免,你们西院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哈哈,,,”又是引来一阵哄笑。
“哼!赢我也不算本事,只因我们大师兄封易不在。如果他在,你只要能在他手底走过十招我就佩服你。”李庄对着万断雨说。
“哦?你不是西院第二吗?连我万师兄三刀都没接住,现在却抬出一个不知人在何处的大师兄来,真为西院长脸啊!。”
一个南院弟子讥笑道。
“你,你欺人太甚,有本事就出来,让我来领教你的刀法”,西院众弟子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出来挑战。
“张言扬,不可!等封易师兄来了再说”,李庄急忙出来阻拦。
“李师兄,我忍不下这口气,别管我了。”
张言扬推开李庄的手,走到人群中间,挥刀指向刚才嘲笑之人,“你有种就出来”。
“哟!还有不怕死的。严寄,去和这位张师兄切磋一下,别让大家失望哦!”万断雪冰冷地吩咐。
“我知道的,万师兄”。严寄持刀走入场中,周围气氛立刻变得紧张,压抑。
尤其是西院弟子的脸上,严肃的表情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