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丁靖的船队就临近了颜良军寨的位置,只是面前早已经看不到一丝军寨的模样,只剩下一杆孤独的军旗,默默地伫立在水中,至于其他的营帐、军械,全都被洪水给冲毁淹没了。
而在颜良军寨遗址的附近,则到处都是漂浮的军器和尸体。
当然,也有一些幸存的颜良军士卒,正抱着一些漂浮之物,在水面上使劲挣扎,为了活命而作着最后的抗争。
看着这些挣扎的颜良军士卒,丁靖身周的将士们,纷纷拿起弓弩、长枪,准备将这些大难不死的敌人,全部都给补刀诛杀。
见此情形,丁靖立即阻止了众军,言道:“若有重伤不治者,为其补刀给个痛快,其余轻伤可救者,全部救上船只,以作俘虏!”
众军闻令,立刻收住了杀心,尽皆按照丁靖的吩咐执行,只把那些重伤不治的人杀死,而能够救治存活的,则全部救上了船只。
这些在水面上挣扎漂浮的颜良军士卒,虽然极为幸运的没有瞬死于洪流之下,但是大多却都受了极为严重的伤势。
洪水倾泻而来的过程中,带来的可不止是大量的洪水,沿途的飞石断木等杂物,也被裹挟在洪水之中。
因此,当洪水冲毁颜良军营寨的时候,这些木石杂物也急速的冲撞而来。
所以,被洪水淹没的人和动物,还要面临水中大量木石的撞击。
而这些木石不但撞击的速度极快,而且数量还非常的多,这让挣扎在水中的人和动物,根本难以躲避这些木石的冲撞。
可一旦被这些木石撞到身体,轻则肉体伤破、血流不止,重则当场断残破碎、瞬间身亡。
也因此,现今还挣扎漂浮在水面的人,无一不是带着伤势,而其中重伤不治的人数比例,至少占有三成以上。
……
就这样,丁靖的渔船大军,先后打捞救起了上千人不止,这些获救者中大多数都是颜良军的士卒。
但是,对于这些已经失去战斗力的敌人,丁靖却是没有一丝宰杀的兴趣,只是让士卒将他们严加看管,便不做理会。
就在丁靖让各船自由救人的时候,突然有一支渔船上,却是发生了巨大的晃动,并且位于船上的士卒还发出求援示警之声。
见此情形,丁靖立即带着其余几条渔船,向着那条发出警报的渔船靠拢。
待靠近之后,丁靖却看到那艘渔船之上,有一个壮汉手持着长剑,正和船上的兵卒对峙着。
丁靖连忙定睛一看,却发现船上那持剑的壮汉,居然就是袁绍帐下的大将颜良!
此刻,颜良已经浑身浸湿,头发也披散了下来,连身上的衣甲都已经破烂不堪,各种大小的创伤布满了身体上下。
显然,颜良虽然没有被洪水瞬间抹杀,但是状态情况却也极为不佳,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而颜良作为一个北方骑将,虽然被从水中拉起救出,但是却根本无法再摇晃的木船上站稳,只能半跪着持剑在手,想要威胁船上的并州军和船夫,让他们划船带他远离此处,因为他颜良不想就这样被丁靖给俘虏了。
只是船上的并州军尽皆勇敢,虽被颜良的悍然威势给镇住,却也没有被颜良吓得当场软脚投降。
所以面对颜良的威胁指使,船上的并州军却是根本不听从,而是立即出手,以弩对准颜良,一旦颜良有何异动,他们是绝不会手软的。
同时,这些并州军也发现颜良身上甲胄不凡,便猜测料想颜良应该地位军职不凡,所以又立即向四周求救示警,呼唤其他同袍前来支援查看。
“颜良,都这副模样了,你还想反抗么?我劝你还是速速投降,我可免你一死!”待船只临近之后,丁靖立即朝着颜良叫道。
听到丁靖的呼喊,颜良立即侧目看向一旁,只见丁靖就在十多步之外的一艘渔船上,正威风凛凛地看着他颜良。
看着丁靖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颜良的内心却是忿恨到了极点。
尤其是看到丁靖军居然是乘船而来之后,他颜良的内心,也不禁有所预料。
这场席卷一切的洪水,一定就是丁靖制造的!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颜良的内心除了忿恨之外,剩下的也只有无尽的后悔。
他后悔自己为何没有想到丁靖居然会用水攻!后悔自己为何没有做好准备!后悔自己为何没有排除斥候向北面大湖查探!
其实这一切也怪不得颜良,信都虽然具备水攻的条件,但是使用水攻毕竟牵连太大、准备太多,不但容易被提前发觉,而且善后之事也不容易处理。
再说如今丁靖军自守城内,若是执行水攻的话,则信都城自身也要受到巨大影响。
并且,颜良作为河北战将,又是一个直莽的汉子,这阴谋诡计都不太容易想透看破,更何况这难得一见的大型水攻呢?
正是这多方面的原因,才导致颜良军对水攻的防范,可谓是一点准备也没有,而这也是他们瞬间就全军覆没的最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