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靖虎目圆瞪、杀气毕露的样子,顿时惊醒了这条船上的所有陷阵军,郝昭第一个带头向战马胯上靠拢,只等丁靖一声令下,就要拿出暗藏在包裹中的兵器,大开杀戒,杀人灭口。
“将军,咳咳……请住手!”
就在此时,一旁旁的刘晔突然拉住丁靖叫道,脸上满是紫红之色,显然是被刚才丁靖突然的一拳给弄得气息难喘,才导致这副脸色的。
丁靖看着刘晔,心中有些愕然愧意,脸上却仍旧露出一股狠色,言道:“我刚才的话,他们都听到了,你应该知道这话如果传出去后,对我所造成的影响有多么严重!”
看着丁靖面露狠色的样子,刘晔的心中亦是惊恐万分,但他又看了看周围这帮跟随自己的无辜船夫,想到他们即将遭受无妄之灾,刘晔的内心可谓纠结而又痛苦。
突然,刘晔似心意已决,拉住丁靖乞求道:“将军,我用自己的性命向你保证,他们一定不会宣扬乱说的,求将军饶大家一命!”
见刘晔竟然在乞求自己,丁靖也是一凛,心中微微有些不忍。
这帮人毕竟是来帮他渡河的,从情面上而言,对他丁靖有着重大恩情,如果丁靖就这样屠杀了自己的恩人的话,于道义上也实在说不过去。
可是,如果不杀的话,那么万一有人将他丁靖刚才的话语复述流传出去,则他必定成为天下共同讨伐的恶贼,到时候他丁靖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罢了!我丁靖是潜行至此,不该大开杀戒,算你们走运!”最后,丁靖还是手头一软,放弃了处决灭口的打算,只能对着刘晔叹气言道。
听着丁靖的话语,刘晔顿时心中一松,连忙向丁靖道谢:“多谢将军仁慈!”
此后,刘晔与丁靖便再无言语,二人因为刚才的言行举止,不知不觉竟然生出大大的隔阂感。
丁靖的狂言妄论,已经给自己在刘晔的心中,留下了乱臣贼子的标记。
而身为汉室宗亲的刘晔,自然将丁靖视作豺狼虎豹一般,只想尽量与之远离。
不久,五艘大船终于抵达淮水南岸,丁靖也不迟疑,等船夫架好着陆踏板之后,便立即让郝昭带人上岸。
临走之际,丁靖缓缓走到刘晔的面前,看了看滔滔的淮水,突然正色言道:“刘兄弟,恕丁某直言,与其继续匡弼一个扶不起的汉室,不如转心于他处,去寻一个重立江山社稷的道路!”
听着丁靖的言语,刘晔先是面露疑惑,继而化作震惊,双目凝视着丁靖,不禁问道:“将军,这是何意?”
丁靖微微一笑,道:“你自己心中明白,不用我过多解释吧!”
听着丁靖的言语,刘晔立即顿首不言,不敢回答丁靖的问题。
丁靖的话,以他刘晔的才智,自然能够洞悉明白,就是劝他刘晔不要再想着什么匡扶汉室,而是将希望投靠到其他明主豪杰身上,辅助其他的诸侯去争霸天下,这才是最明智的道路。
然而,刘晔心中依旧不甘,他对汉室的心态,并未因丁靖的三言两语而瞬间改变,仍旧处在天人交战的混乱之中。
丁靖知道像刘晔这样的汉室宗亲,没那么容易打破他们的心中底线,想要招揽刘晔,必须还要从长计议。
此刻,丁靖也没有太多时间去花费在招揽刘晔的身上,见刘晔默然不答的样子,他也颇有些无奈,只能向刘晔微微一礼,便黯然拨马向南岸而去。
望着丁靖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刘晔的脸上也是阴晴不定,心中似在做着某种交战。
说实话,在船上的时候,丁靖说出的话语,其实已经将刘晔的理念底线给重创了。
汉室真的还有重振的希望么?
对于这个问题,刘晔的心中不禁生出了大大的问好。
曾经,他一直以为汉室之所以衰微,是因为有乱臣贼子作乱导致。
但是今天他才发现,汉室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根本怪不了别人,最直接的始作俑者,还是他们汉室皇族自己的无能与失德。
“刘家的江山,也该易主了”,这句话或许并不是狂言与说笑,而是某种天下大势,非人力可阻挡。
……
下了刘晔的大船之后,丁靖一行算是终于抵达了庐江郡境内。
这庐江郡位于淮水以南,是真正意义上的南方之郡。
而丁靖一行人在庐江郡中奔行,可谓是真正体验到了南方对于骑兵的恶意。
骑兵之所以在战斗中致胜无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骑兵拥有着其他兵种绝不具备的机动性。
除非是骑兵对阵骑兵,否则在旷野之外,骑兵对战任何别的兵种,通常情况下,都占据着绝对的主动性。
掌控主动权的一方,就相当于让胜利的天平,向自己这一方倾斜了许多一般,拥有着无可披靡的制胜先机。
然而骑兵的制胜性,大多体现在北方之地。
因为,北方多是平原,土地起伏性不大,所以骑兵的战马奔驰起来之时,对速度和体力的策动性更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