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泄归泥的战刀挥舞的愈加凌厉,蹋顿只剩下招架之力,要不了几个回合就将败阵受死。
这一刻,蹋顿也已经接受了自己即将战死的命运,然而他却没有因此放弃抵抗,身为一名乌丸战士,哪怕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也不能放弃战斗的意志。
就算是死,他蹋顿也要在挥舞战刀中死!
就在泄归泥即将击溃蹋顿的帅阵,其手中的战刀即将斩下蹋顿的头颅之时,蹋顿军的外围却是传来一片高涨的吼喝之声。
这冲天的吼喝之声,像是乌丸族在秋猎之时所发出的独特吼声,这是乌丸族的一种十分传统的吼叫声,听起来十分原始、十分悠扬,而这种吼叫声音也被乌丸人称作为“猎吼”。
这“猎吼”之声,本来只用在秋猎这种大型聚会上,作为某种仪式来沟通天神、祈祷繁荣。
然而在这一刻,这悠扬冲天的“猎吼”之声,却是发挥出了它的另一番作用。
随着“猎吼”之声冲天而起,闻听到这声音的乌丸军顿时为之一震,皆被这“猎吼”声感染鼓动,心底的士气瞬间也跟着高涨起来。
而这发出“猎吼”声而突然出现的军队,竟然是丘力居和乌延所统领的大量骑军,也唯有他二人所统领的军队,能够发出如此古老而纯正的乌丸“猎吼”。
……
原来就在不久前,楼班正按照蹋顿的计划,率领着一干主力精骑,拥护着丘力居向东撤退。
然而楼班还未行出五里,失魂落魄的丘力居突然醒转了过来,一扫之前的神志不清,在马上惊惧大叫道:“快反击!快反击!”
听到丘力居突然的大叫,一旁的楼班差点吓得落马,连忙抓住丘力居,焦急关切地问道:“父亲,你没事吧?!”
丘力居被楼班抓住,立即转头看了一眼楼班,随后四顾了一番周围的情况,却只见自己周围只有数千本部精骑,而突然反水的鲜卑军也不知所踪。
丘力居望向楼班,惊诧的问道:“这是哪里?鲜卑军呢?其他人呢?蹋顿呢?”
听着丘力居一连串的疑问,楼班连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番。
丘力居听完之后,整个人再次一震,不过这一次却没有被打击得神志不清,而是坚强的挺了下来。
“你是说蹋顿扛着我的帅旗,领着本部亲军去与鲜卑军正面交战了?!”丘力居有些惊慌的大叫道。
楼班有些无奈且佩服的点了点头,言道:“兄长自我牺牲,用自己的性命来勾引鲜卑军的注意,以此让我等顺利走脱,小弟我实在钦佩!”
听到楼班发自内心的赞言,连丘力居的心中也不禁对蹋顿的行为感慨佩服,此前在他的心中,这蹋顿虽然年轻有为,但是却不是蹋顿心中最喜欢的年轻一辈。
毕竟蹋顿只是他的从子,尽管其本事不小,但是他丘力居还是更加喜欢亲儿子楼班一些,对楼班的栽培也是最丰厚的。
直到此刻,他丘力居才发现自己的做法有多么愚蠢,蹋顿不但是一个本事出众的年轻一辈,而且其大局观和自我牺牲的理念,都超越年轻一辈许多,甚至连楼班都远远不能与之相比。
像蹋顿这样的年轻人,可以说是一个族群的未来,若是他丘力居能尽心尽力的培养蹋顿,将蹋顿当做接班人来栽培,说不定他们乌丸在将来可以冲出这苦寒的幽州,进入富饶的河北驰骋也不一定。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成了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丘力居毕竟是一方大首领,其对局势的理解超越常人。
对于蹋顿留下来断后诱敌的举动,丘力居完全可以预料到最后的结局,恐怕蹋顿最后虽能诱引住蹋顿军的注意力,但是却也将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想到这里,丘力居的心中感到无比哀伤,无比后悔,无比愧疚。
他丘力居实在有些对不住蹋顿。
就在丘力居伤神不止的时候,楼班却是突然叫道:“父亲,后面有一支骑军冲过来了!”
丘力居闻言一惊,连忙问道:“是鲜卑军追来了么?!”
楼班又向后看了看,却见来骑军阵溃乱,并不像鲜卑军一样规整有力。
见到如此情形之后,楼班连忙摇了摇头,道:“不是鲜卑军,是自己人!”
所来的骑军不是别人,正是乌延所领的溃骑,原来在鲜卑军袭击他们的时候,乌延就立即反应了过来,连忙带人阻截鲜卑军的冲势。
却无奈鲜卑军战斗力太强,而他乌延军又因为攻城之战中折损太多,二者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他乌延根本不是鲜卑军的对手,三两下就被鲜卑军冲溃,这才慌不择路的向东逃跑,却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同样逃到这里的丘力居。
见到盟主丘力居在此之后,乌延连忙领军靠拢汇集了起来,二者兵马合到一处,竟然有接近万人的骑军。
乌延见到丘力居后,神色有些惊疑,问道:“盟主,你怎么在此?!你不是正在引军和鲜卑军战斗么?”
“唉,此事一言难尽!”丘力居叹了口气,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