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明知蓟城、涿郡负担不了更多的难民了,然而丁靖却不能下令放弃继续救济,否则这些难民要么饿死、要么南逃入渤海,无论哪种结果,对幽州而言都是一场大损失。
丁靖看着张济,果断言道:“传令阎柔、齐周,依旧保持救济军令,再坚持坚持,不要担心负担不起。”
“诺!”张济立即领命,随后又有些担忧的问道,“可是主公,继续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丁靖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张手绘地图,铺在面前桌案之上,仔细的端凝起来。
丁靖招手让张济过来一起看地图,言道:“张济将军,你可知我留在这渔阳郡做了些什么?”
张济闻言一愣,立即摇了摇头,言道:“我不知,不过济心有猜测,料想主公如此涉险于渔阳,必是为谋大事!”
丁靖听了张济的奉承话,不禁心中窃喜,欣然笑着将自己最近一月的所作所为,全部告诉给了张济。
听完丁靖的述说,张济整个人都惊呆了,尤其是听到丁靖袭取了乌丸军的营寨,将整个乌丸军在渔阳的劫掠全部夺取之后,张济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了一秒,一股猛烈的窒息感直冲脑海。
张济有些颤巍巍的说道:“主公,你是说渔阳城内,现在已经汇集了大量的辎重!”
“正是!”丁靖点了点头,笑道,“渔阳本就颇有底蕴,再加上这些从乌丸人手中夺回的物资,就算是有二十万难民,亦可以足足支撑一个季度,若是节省点的话,支撑个半年也根本不是问题!”
“因此,为了让幽州的难民不要南逃投靠渤海,并且可以在此继续活下去,我们必须分流让难民前往渔阳,用从乌丸人手中夺回的物资,来回哺赈济难民。”
张济的脸上也满是兴奋之色,不禁拍案叫绝,道:“主公此计极好,若如此做的话,则难民之事无忧,并且幽州民众还会对主公感恩戴德,对主公入主幽州之事,大有裨益!”
丁靖的神色也是兴奋无比,不过脸上却露出一丝担忧,言道:“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将渔阳境内的乌丸军彻底驱逐出境,否则有乌丸军在周围环视,这赈济难民之事恐怕进行不了!”
张济亦是了然的点了点头,正如丁靖所言,若不把乌丸人在这渔阳全部赶出去,这乌丸军恐怕会借这大量的难民趁机滋事,如围杀难民挟持并州军等等,若真的如此的话,到时候丁靖恐怕就真的有些难做了。
丁靖继续言道:“我并州军此来幽州,想要让幽州民众彻底臣服,不但要展示出我们并州军的强大威势,还要让幽州民众知道我们并州军是来帮助、保护他们的,而这保境安民、救济难民,就是展现我们并州军仁德、收服幽州民心的最重要的一步。”
“所以,必须彻底驱逐乌丸人!”
张济有些激动的点了点头,眨巴着眼睛,兴奋应道:“主公说吧!该怎么做?末将必定马首是瞻!”
丁靖抚摸着下巴,随即表情肃然,言道:“张济,你留下一千人继续驻守通县,若有难民继续向西汇聚而来涿郡、蓟城,便引导难民去渔阳接受救济庇护。”
“至于军都山的张绣,让他留下五百羌骑继续留守,剩下的羌骑全部给我带来通县汇集,我要让乌丸军滚出渔阳全境。”
言罢,丁靖神色一凛,眼中露出浑满的杀意,连空气都冷了许多。
见丁靖如此威势,张济神色肃然,连忙领命,道:“诺!”
待张济领命而去,丁靖缓缓将桌案上的地图收起,在卷起地图时候,丁靖的眼睛一直盯着图上一个名为“无终”的地方。
无终城是渔阳郡与右北平郡的交界处,若丁靖将乌丸军全部驱逐出渔阳之后,就只剩下两个选择。
第一就是继续进攻,深入右北平与乌丸军大部队交战。
第二便是就此防守,等待荀攸的主力大军赶到之后,再与乌丸军、公孙军展开决战,彻底夺取幽州。
两个选择都绕不开一个地点,那便是无终城,唯有占据无终城,才能继续进攻右北平,或者就此依据无终城进行防守,防止乌丸军反攻再入渔阳郡。
对于驱逐渔阳境内的难楼乌丸军,丁靖是一点担忧也没有,如今乌丸人在渔阳的劫掠所获,全部被丁靖夺取放入渔阳城,甚至难楼军的补给都已经捉襟见肘。
而难楼伏击田豫不成,反遭丁靖突袭,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军心必定消糜,若是难楼军还敢继续在渔阳逗留交战,丁靖有无数办法让难楼再遭惨败。
因此,丁靖对驱逐难楼军出渔阳郡之事,一点担心也没有。
他更加担心的是赶走难楼军之后,该如何办!
如今右北平公孙军情况极度不妙,若是继续占据无终城防守观望的话,难免右北平扛不住乌丸军的进攻而陷落,若是让乌丸军占据了右北平,则乌丸军威势必定大盛,到时候和乌丸军再决战,必定是一场极为棘手的战争。
而若是选择继续往右北平进攻的话,丁靖所面临的第一个敌人,就是乌丸军的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