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夏列阵方圆,呈防御姿态,以此抵抗乌丸军冲杀。
然而乌丸军毕竟人数众多,且杨夏身边士卒多是耕卒,战斗力远远不如乌丸军,虽是收缩防线以圆阵相抗,却依旧挡不住乌丸军的冲击,阵型几乎被乌丸军撕裂,损失惨重,败亡在即。
虽然兵势不利,但是杨夏却没有一丝放弃的意思,却是将军中为数不多的三百骑兵聚集起来,亲自统领冲阵,欲要将乌丸军的攻势阻截,缓解大军步卒的压力。
只是杨夏身边统共也只有三百多骑而已,可要面对的乌丸军却有两三千的骑军,如此悬殊差距,想要反击冲锋,简直就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不过杨夏绝不可能放弃,也不可能认输投降,他虽是公孙瓒帐下的地方守军,战斗力不如那些正军战兵,但是意志和信念却是不输任何军队。
可杨夏领着三百骑军,却是怎么也反冲不过乌丸军的冲势,反而令自己身边骑军折损过半,已经彻底丧失了反击突围的能力。
杨夏知道,此时自军的灭亡,也只是时间问题了,乌丸军的数量实在太多,并且战斗力也比他们强大,自军根本不是对手。
与其继续防守等死,不如决死反冲拼杀,就算是全军覆没,也决不能覆没在偷生的防御之中。
“弟兄们!我等虽不是战兵,但是却依旧还是堂堂正正的幽州军,是战而不屈的公孙军,乌丸贼军虽是浩大,我等岂会惧怕!众军,随我冲!”
随着杨夏的大吼,身边众军中除了少数士卒响应之外,其他的士卒却是惊恐露怯,不予理会。
看着如此情况,杨夏心中也是沉重与无奈,并非他领军无能,而实在是这支军队中,有太多耕卒掺杂其中,不但拉低了军队的战力,甚至还影响了军队的气势与意志。
这帮耕卒,严格意义上连辅兵都算不上,他们中平日里都是一些平民农夫,只是在农闲之时参与了民勇训练而已。唯有兵力短缺之时,官府才会急招这些民勇直接入伍充军,期间没有再经过任何系统军阵杀伐训练,因此这帮耕卒,都是不懂战阵、不懂杀伐、不懂号令的,如此军队士卒,怎能不败。
甚至有些耕卒,因为残肢鲜血的杀戮刺激,又见到敌军声势浩大、残暴杀戮,更是惊恐的连行动力都没有,直接跪倒在地,磕头乞降。
看着自军如此丢人,杨夏又是愤怒,却又是无奈,这种情况,他又能怎么办?他真的很无奈!
杨夏军的阵型混乱、军心不稳,如此状态被乌丸军尽皆看在眼底,乌丸军见到这帮汉军如此不堪,更是嚣张鄙夷万分,纷纷驱马冲阵,对着这帮军伍肆意杀戮。
似乎虐杀这支军伍,就好似在虐杀公孙瓒的精锐正军一般,能让这帮乌丸军将卒上下,尽皆感到一种兴奋与自豪。
就这样,乌丸军冲杀屠戮着,杨夏根本无力组织反击,唯有无力的挥舞手中的战刀,徒劳的反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边的士卒一个个倒下,像是一帮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
无情的杀戮漫天而来,杨夏的军伍里更是百态丛生,有人投降,有人反抗,有人溃逃。
投降的也并未被接受,依旧被乌丸军无情用刀刃宰杀;反抗的也并无用处,乌丸军的战刀将砍倒一切站着的目标;而溃逃的也同样无路,任然逃不过被战马踏过尸体的下场。
一千多人的杨夏军,顷刻间就折损过半,鲜血与碎肢落得满地都是。
而乌丸军想不到的是,无限的死亡,无限的绝望,最能激发人的反抗意志。
就在乌丸军肆意屠杀之时,跪地投降的士卒,竟然一个个拿起兵刃,挺直了膝盖,站了起来;而那些溃逃想走的士卒,亦是纷纷转过了身躯,手上的兵刃,狠狠地对准了冲杀而来的乌丸军。
此时,每一个杨夏军的士卒,眼神里都是灰暗的绝望,但是这股绝望之中却有一道闪光,那是绝然的意志。
是的,此时的杨夏军,每一个士卒都知道自己的结局,他们的下场只有死亡,既然必死的话,那么与其被乌丸人肆意弄杀,还不如反击相搏,就算是死,也要让这帮乌丸杂碎付出一点代价,虽然这代价也许真的只有一点。
看着大军突然变得决绝奋威,杨夏的心顿时沸腾,手中的刀刃也挥舞得更加有劲儿。
而杨夏军的气势突然转变,亦是令围杀他们的乌丸军神色一凛,看着这帮残军那决绝的神色,乌丸军感受到了一股慑人的气势。
只可惜这转变还是为时已晚,此刻的杨夏军早就折损过半,兵马不足八百,而乌丸军却是大军数千来围、
这样的反抗,就像是给绵羊换上了利齿,可即便如此,绵羊却依旧逃不过群狼的围杀。
可那又如何,杨夏军此时已经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们知道自己必死,但是他们就是想在死之前,也要尽量拉几个乌丸人垫背。
谁说就算是羊,就不能用蹄、用角,反击弄死几头恶狼呢?
杨夏身边的士卒依旧在迅速的死去倒下,但是乌丸军也终于出现了高比例的伤亡,每倒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