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碟的态度让宇文乾很是愤慨,再次出手亦是全力以赴。
欺身前压,宇文乾并没有什么大动作,但却让叶小碟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逐渐稀薄。
叶小碟的额头开始有汗水渗出,渐渐的,叶小碟全身的衣衫都湿透了。
“垂死挣扎!”
宇文乾冷哼一声,叶小碟在顿悟之后,眼神中只闪过了一丝清明,其中并没有宇文乾想要看到的绝望,这怎能不让他愤慨?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逐渐的叶小碟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四肢开始无力,眼皮发沉,但嘴角却是上扬的。
此时此刻,叶小碟总算明白,人间这块羊脂白玉为何仙人和神魔都想得到,却都不曾依仗武力强取豪夺。
“原来人间还有这般风景,为何只抛夫子一人出来i搔首弄姿?胆小如鼠!缩头乌龟!”
叶小碟的声音很虚弱,但这不影响声音中的轻蔑。
叶小碟知道人间多奇人异士,却不曾想还有宇文乾这般可以媲美夫子的世外高人,只是不知道如此潜龙在渊的人还有多少。于是叶小碟笑了,空有通天本事却只敢于人间横行霸道,这样的人再多又能如何?即使再多,也是敌不过太师叔祖和夫子的!
“我有所得,只可惜,这人间有所失!”
一声低吼,叶小碟周围的那道无形牢笼瞬间炸裂,大量空气奔涌向叶小碟,一刹那气海盈i满,叶小碟抬臂凝指聚气成剑。
“雕虫小技,却不知大道无形!”
华贵的紫金袍鼓到了鼎盛,须发随风摆动,却是每一次浮动,都有一道劲风抽打向叶小碟。
宇文乾将自己的诸多手段施展的淋淋尽致,侵略如火,围绕着叶小碟无孔不入,这等他土崩瓦解。而叶小碟从刚才便一直都是举臂的动作,不动如山,可是动了,那便是山崩地裂的局面。人老精鬼老灵,活了几百岁的宇文乾自然是不会给叶小碟落剑的机会。
“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有我之境,以我见物;无我之境,以物见我。人惟于静中,于由动之静时,一优美,一宏壮。宇文乾和叶姓的那个臭小子,都不错!”
圣贤庄,书斋之上,夫子仰头灌了一杯浓茶。明明是茶水,但夫子却是一直在咂嘴。
“想不到宇文乾这老乌龟这些年东多西藏,境界本事倒是没有退步。”
“浓茶喝的太多不好!”
严谨坐在夫子身后,手中依旧是捧着一本书,说话时仍旧不曾抬头看夫子一眼。
“我知道,我知道。”
夫子讪讪一笑。
“只是心里想着,这就要走,嘴里多留些人间的味道嘛!大好河山啊!从前总觉得看了几百年看够了,现在要走了,却发现,还是想要多看几眼。”
扫视天下一切,也将圣贤庄输入眼底。夫子摩挲着腰间的玉牌,几经挣扎,还是不愿意将它摘下。那玉质是街面上最为普通不过的,只需要一两银子便能买上十几块,但身为天下共师,唾手可得一切的夫子却将腰间的玉牌视如珍宝。
一身的修为“浪费”在了叶小碟的身上,一身的气运还给了天下人间,甚至那平日里总拿在手中的短棒都有了归宿,唯独腰间的玉牌,夫子几次三番都没能摘下。
“先生赐下的,我就带着了,总要有个念想不是!”
夫子嘿嘿一笑,略显无赖。而后感受到书斋之下的异动,立马出声呵斥。
“你们两个别以为老子要走了,你们就可以出来蹦跶!那几个小的虽他们去咋呼,但你们两个,等有本事破去老子的禁置,再去找你们主子去吧!”
伴随着夫子的声音落下,已经被强制留在圣贤庄做客的武姒幽跟花解语他们周围的封印有加强了几分。
夫子留下的禁置在武姒幽和花解语的努力下已经松动,两人本以为有了重见天日的希望,但夫子的这一手,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生无可恋。
“红杏枝头春意闹,云破月来花弄影。师弟,此去你我便不再见了。”
严瑾放下手中的书籍,起身对着夫子的背影行礼。
“师兄莫要怪我,您若不在,叶小碟那臭小子对这天下又会讲几分情面?终究是修了冥王经,他的心性我可不敢期望。”
夫子哈哈大笑,毫无征兆的,也没让人有任何准备,笑声落下之后,书斋、圣贤庄、天下、人间,再也没有了夫子。
严瑾起身对远空的星芒躬身行礼,久久不愿起身;圣贤庄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事物,对着远空行礼;天下读书人,或是心念所致,或是有感而发,皆是站立遥望天际,不知所谓……
打的难解难分的宇文乾和叶小碟,忽然心有所感,两个人各自退到一边,遥望远方,那已经比斑点还小的身影。
“终于走了!”
宇文乾脸上狡黠的笑容有些不符合他现在的年龄。
“终是要走了吗?”
叶小碟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眼神中尚存一丝难掩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