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劳卡罗那家伙老奸巨猾,明知道自己因为要从另一个方向去和察帕开汇合而不能与我们同行,又生怕我们会在路上生什么幺蛾子,是以一遍又一遍地嘱咐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一定要紧跟着我们前进,要不然要让方嫄一个人绕到小木屋后面去突击我还真有些不放心。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方嫄他们一行人还没有摸到小木屋的位置,那些四散各自作战的佣兵团伙们就从另一个方向遭遇了埋伏打击,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刚刚一开战就把手雷都用上了,接连着好几起爆炸从那边传来,密集的枪声跟之前的零散完全不同,想必死伤的人一定不会少。
我缓缓地调整自己的瞄准镜,就这么大刺刺地挂在树杈上并没有一丁点儿掩饰,这片树林的树干并没有十分地粗壮也不茂密,树梢的叶子也并不能完全遮挡住我的身形,尤其是在艳阳高照的白天,从树叶缝隙中洒落下来的阳光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我现在的这个位置顶多只能在背后放几枪而已,就必须要转移,要不然铁定会死得很惨。
察帕开和劳卡罗这两个家伙的算盘敲打得叮当响,把一群额外收编进来的佣兵派过来走最直接的一条路吸引火力,而他自己则是带着自己的亲信从另外的一条路迂回前行,如果这边行进顺利的话,那么他自然能够坐收渔翁之利,连本带利地把被端掉据点时丢掉面子找回来,如若这边行进受阻,那么他进可讨点利息,退可驻守回小镇上,不管怎么算他的势力都不可能受到大的影响,顶多死几个和我们走在一起的小喽啰。
“三点钟方向有两个人可能是留守在后方的,但是被树给挡住了,‘嗜血者’,想办法把他们吸引出来,不用亲自现身。”
瞥见方嫄高高举起而又迅速回落的左手,我知道她已经清晰地接受到了我的讯息,只见她从容地指挥着跟在她身边那些喽啰从左右两个方向包抄至我所描述地方,果然在距离那两个留守人不远处的时候被发现了,继而也将那两个人留守的人从树后面给吸引了出来。
就是现在!
我迅速扣下扳机放了两枪,都懒得看瞄准镜对面的结果就果断地从树上滑了下来,赶紧朝着方嫄的位置移动。当我和方嫄齐齐往小木屋的方向摸过去的时候,发现那几个被刚刚被方嫄派出去包抄的几个喽啰傻楞着站了一排,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我和方嫄。
方嫄提示我可能是方才这几个喽啰在被人给发现了之后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那些威胁到他们生命的人就被我给迅速解决了,我是解救了他们的性命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状态,但同时我的举动也很有可能会因此而传回察帕开的耳朵里,惹得对方再生出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来。
我懒得理会这些人,直直越过他们蹲下身查看那两具被我给击穿了脑袋的尸体,两人的年纪看上去应当不大,但是身材却是消瘦得出奇,典型的瘾君子。周围只有这两个人在留守,并没有见到其他散落的埋伏者,方嫄推断这条路线上的埋伏点恐怕不止一个,之前从另一边传过来的爆破声音和枪声截至现在都还没有停过也没有消散的迹象,想来这一波人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打击察帕开的外来势力,能尽量全数歼灭就全数歼灭,若是不能全数歼灭能牵制住也是好的,这说明察帕开的迂回行进路线可能也并非他自己所想象的那么好走。
方嫄静静地看着我,等我拿主意,出发之后她就说过,在野外的战斗她所有的一切都将听从我的指挥,即便是我要让她去死她也不会说半句不是。本来我还在为她的这个说法而生闷气,可当我实实在在地见到她认真地贯彻执行这句承诺之时,之前所有的见外和膈应全都消失不见,唯留下一股深深的窝心和沉沉责任感。
思索了一阵之后,我头也不回地带着方嫄和那几个劳卡罗的喽啰继续往前深入了,方嫄十分赞同我的做法,对于身后你那些来自不同地方的散乱佣兵,我们实在是没有耗费精力去解救的必要,一来那些人本来就拥有从战场上如何存活的认识,二来是本来他们也不归我们指挥,解救了之后继续带着这样的一群人深入敌营,岂非给自己找不快,我可没有那样的闲心。
顺着劳卡罗之前给出的方向定位,我们只走了大概几公里山路就又听见了零零散散的枪声,方才身后那些吸引我们上当的枪声的余音还没有完全消散,这里就又故技重施了。
“‘神荼’,前面不会又给我们来这么一出吧?刚刚才使用过的招数现在又来,当我们是傻子么?”
方嫄轻盈地跳到了我的身边,尽管说的是中文,但仍旧执意地没有称呼我的名字。我摇了摇头也无法确定前面这些零散的枪声到底是不是又是同样的一个陷阱,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我和方嫄仍旧是分成了两个方向以包抄的方式朝前面挺进,为了减少我的累赘,方嫄把劳卡罗所有的喽啰都给带走了,我一个人在这危机四伏的丛里乱窜,血液里的那些不安分因子统统都在这一刻被释放了出来,肾上腺素极速飙升,我不禁开始怀疑,如若待会儿没有自己所期待的战斗,那么自己是不是会被这种激素的过度释放给弄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