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通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就为了单纯地想要知晓我心中的一些想法么?如若仅仅只是因为这样,那这么做岂不是显得很无力又很多余,一眼就能看穿的事情还要刻意地来唱一出,真当我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呢!
不料我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对这个事情整理出来的思路却在第二天遭到了华弥驰的打脸,原以为单纾伟大半夜地过来找我画蛇添足地行为只是一番拙劣蹩脚的试探,外加泄露一丁点儿关于幕后团伙的事情给我听让我胡思乱想,可没曾想第二天华弥驰竟然当真找到了大舅子说这个事情。
当大舅子费启钊气急败坏地打电话把我叫去他办公室时,激动得丝毫都没有顾忌到在众人的眼中我才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也不知道华弥驰和他都说了些什么,让一直保持着良好修养的他气得直跳脚,就差没有带脏字骂人了。
等我到了他办公室之后,发现华弥驰和单纾伟在就不知道在里面呆了多久了,一个两个灰头土脸的,哪里还有以往的半点儿神气,简直跟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沮丧地呆在办公室的一角。
费启钊叉了叉腰,我刚在沙发上坐稳就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开口问:“钟烈,听说他们的要求你也知情而且还十分赞同,我想知道你的理智去哪儿了,怎么也会在这件事情上跟着他们两人一起疯!”
我愣愣地看着他那一头闪闪发亮的黄毛,茫然道:“什么事情啊?”
费启钊的黄毛很是扎眼,映衬着从窗外照射进来的眼光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只见他听见了我的话后激动地在原地前后晃了晃,我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听见他压低了声音道:“什么事情?哼!他们想要让我去跟幕后的老板们说放过这次在弥驰集团背后捣鬼的人,放了华家二叔的那几个败家子!还想让我代表他们去求情、甚至如果求情不成就去威胁,你说他们是不是疯了?”
我挑挑眉,转头看向一脸严肃但却很坚持的华弥驰,又看了看满是无奈的单纾伟,顿时有点儿好笑,开口道:“就这事儿啊?我知道啊!不过,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华家二叔也就只剩下这么几个儿子了,若是全都给人家杀完了,那华家二叔泉下有知还不得恨死我们呀!能不在市区里杀人就尽量不要杀嘛,免得落下口实让警方再次给盯上也不是什么好事。”
费启钊看我说得这么云淡风轻的霎时间火气就上来了,不可思议地摇头道:“难道你也同意他们的看法,难道你也要插手幕后老板们处置威胁的举措?钟烈,我想无需我们过多提醒你们,请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立场,你们觉得这种事情还有着可以商量的余地么?”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没了声响,费启钊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我们几个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都很了不得,但是实际上每一个人都只是幕后团伙手上把弄着的棋子,有谁见过棋子翻身当主人的。更何况从前的庄湉和华家二叔只是知晓了些许幕后团伙的秘密就被无情地给灭了口,现如今华家二叔的那几个儿子直接悄无声息地将篓子给捅到了警方那里去了,幕后团伙怎么可能还会有放过他们的理由!
看大舅子这么气急败坏的模样,倒不像是我所怀疑的一次单独针对我的试探,华弥驰那满眼的坚持也不像是想要试探我。我瘪了瘪嘴不再多言,管他什么华家二叔的儿子呢,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我这个小喽啰应该关心的问题,我没有那么博爱也不是救世主,在自己都顾及不了的局面下还要去顾及其他人。
办公室里平静了一阵,过了好半晌费启钊才渐渐地回复冷却,皱着眉头冲我们几人说道:“其他的事情就别再多说也不要多想了,你们各自准备一下,过不了多久我们可能会再去越南一趟,这次将由我亲自带队过去。”
我看着费启钊明晃晃的侧脸,听他的那语气十分肯定,想来他所说的去越南应该是再次出货的打算,于我而言这将是被扯入进来之后的第二次走货,要我去作奸犯科倒是没什么,只是希望他们这次不要再将祥子给扯进来。
费启钊的话说完之后按理来说我们就可以离开了,可没曾想一向稳重的华弥驰竟然没能在此刻忍得住火气,闷闷地说了句:“这次去越南就不要预我的份了,我华家即将要有几件丧事要办,身为华家仅剩下来的人,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出远门,要去,就你们自己去吧!”
说完,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华弥驰就独自一个人风一样地离开了办公室,连单纾伟都没有等就走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温文尔雅的华弥驰发这么大脾气。我半张着嘴看了看同样也是一脸惊愕的单纾伟,而后又转头看向了立马就要再次发作骂人的费启钊,有些摸不清楚眼下的这个状况,看起来好像是华弥驰有些叛逆地在闹小脾气,可转念间又觉得好像没那么简单。
我一直觉得在马律师死后弥驰集团就变得有些奇怪,其实不是弥驰集团,应当算是华弥驰这个人。或许是马律师的死刺激到了华弥驰,又或许是马律师死后幕后团伙一点儿也没有提拔他的念头伤害到了他,总之现在的华弥驰看起来跟往常很不一样,就像是被压抑得太久终于忍不住想要反抗的青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