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恨恨地一拳拍在阳台的砖砌护栏上,咬牙切齿地张望着远方放狠话:“要是昨天的事情当真是王强发那小子安排的,看老子不打断他的牙齿!”
我笑了笑没说话,转身进了房间张口问杨允娜的父母:“叔叔阿姨,请问你们知道王强发这个人吗?”
老两口愣愣地看了我一阵,点头道:“知道,这是娜娜的一个朋友,应该还十分要好,怎么了?”
我沉默没接话,转念又想起了另外的一个问题:“那,杨允娜在坠楼的时候,身体上是不是有一处十分明显的磕伤?”
问及这个问题,两人的情绪似乎一下子就被我带回到了出事的当天,声音的有些哽噎,杨允娜的父亲轻轻地拍了拍身边的妻子,转头回应我:“娜娜从楼上摔下去,身上自然是有很多磕伤的,要不然她也不会……”
我了然,换了个方法问:“我的意思是,杨允娜在摔下楼之前,是否曾经在阳台上受过伤?刚刚我在阳台看了一圈,依着你们所描述的凳子摆放的位置,杨允娜如果当真是在那处跌落下去的,落地的位置应该要比实际的位置远一些,可你们所说的尸体位置又离建筑物很近,所以……所以我就在想,杨允娜是否在坠楼之前就曾经在阳台上摔倒过。”
杨允娜的父亲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摇摇头:“我……我没听警察说过娜娜之前摔过啊!出事那天我们两个不在家,是警察通知我们回来的,他们倒是上来看过,可也没发现什么啊,就只说是出了意外。”
我皱着眉微微点头没在说话,可是杨允娜的父亲却敏感地瞧出了事情的端倪,拉着我追问:“小伙子,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你如果看出了什么的话,就麻烦你去跟警察说一声好不好?我一直都觉得娜娜死得莫名其妙,她好端端地在家晾衣服,又怎么会搭把凳子呢?你刚刚问起王强发,是不是娜娜的死其实和王强发有关?”
我被杨允娜的一系列恳求和追问逼得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把我心中的猜疑说出来的话我怕他们会接受不了,可若是不说,又抵不住他的恳切。
最后方嫄有些看不过去了,摇了摇我的手臂轻声道:“钟烈,如果你真的发现了什么不妥,干脆我们就报警吧!昨天晚上我给我爸爸打了电话说我们在古宜镇上的事情时,他就让我们小心王强发这个人,连我爸爸这样的局外人都觉得王强发在这些事件当中所充当的角色不单纯,这就说明他的确是有可疑的。
虽然我们是来调查柳妙的案子的,但柳妙的事情归根结底的源头都在三江,而杨允娜的死恰是症结问题的开端,如果不能把这件事情给弄清楚,我们也很难继续往下查,我也不想你下次再走出去的时候被人给围堵了,想想都觉得后怕。”
我轻轻拍了拍方嫄的手,左右看了看同样担忧着的庄湉和祥子,叹道:“其实我现在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只是方才在阳台上看见了角落的护栏上有一处颜色比较深的痕迹,不显眼,但却有些像干涸的血迹,再加上我之前说的尸体的位置,所以我觉得杨允娜的死或许不是那么简单。”
“会不会……是王强发干的?叔叔阿姨刚才不是说了嘛,案发当天他们没在家,会不会那天王强发来过这里,为了什么事情而杀死了杨允娜,为了怕被人给发现,所以在杨允娜死后,他自己也故意摔了一跤,把所有人的视线转移到死神杀人上面,你前天晚上不是也说了嘛,王强发身上的伤很是蹊跷。”
庄湉异想天开地根据我的发现进行总结,彻底地激发了杨允娜父母心中潜藏的怒火,在我们还未有定论之前,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报了警,而且有理有据地就把我们的猜测照搬给了警方,还硬拉着我们一直等到警察来了才算数。
接到报警后赶来的两个民警一进门就见着我们这支庞大的队伍在等待着他们很是意外,简单几句商量之后决定,一人由杨允娜的父亲带着去我们发现端倪的地方检查,而另一人则是着重负责询问起了我们这几个人的身份和目的。看着那名问话民警眼神当中熟悉的不信任,恍惚间我突然有种回到了崇左刑侦中心的感觉,之前没怎么注意,现在回想起来,似乎那里的人在看待我的时候,都带着这种目光,难怪我一开始就觉得不舒服。
负责检查的民警动作很快,我们这边的问话还没有结束,就听见那边出来了肯定的结果,直接证实了我的猜测。
“的确是人血!鲁米诺反应较弱,应该是被清洗过,只不过想要知道这里的血迹是否属于杨允娜,只怕还得把这缝隙里的东西给挖出来带回去检验。”
杨允娜的父亲一听见这样的结果就泪崩了,拉着民警的手就开始哭诉:“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给我们娜娜做主啊,这都是那个王强发干的,就是他!”
两个民警面面相觑搞不清楚状况,这边才检查出来阳台上的反应结果是人血,可还没有确定的答案杨允娜的父亲就直接指认凶手了,这转折来得太过于迅猛,他俩懵也实属正常。为了查证这件事情的真伪,两个民警将我们一行人全部都带回了派出所进行询问,被杨允娜的父亲十分顺其自然地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