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皈依道家的第一件事,便是改名,师傅陆真阳给我起了个道名叫雷震,一来是因为其与上古神灵雷震子同姓,二来是因为其命犯归鬼灵邪物,起这么个名字也算以煞治煞,并嘱咐道:只要不下山,就不可更名。
一开始,我对于这深山老林的生活还算新鲜,但日子长了就不习惯了,冰棍,没有;小食品,没有;巧克力,没有;电视机、录音机什么的更是没有…最糟糕的是,这个看似和蔼可亲的陆老道,动不动便对自己拳脚相加,有时甚至罚自己不许吃饭,只要自己犯了一点点的错误,便教训自己,我从心底简直恨透了这个邋遢老道。
日子就这样一直过了好几年,这些年里陆老道对我的教育只有一点:要想不被欺负,就得比他厉害,我为了改善自己的生存环境,也算是有志气,日夜偷偷练习,连睡觉前都不忘做俯卧撑,整整近十年时间,我总算也能在陆老道手底下过几招,但终究还是逃脱不了被打趴下的命运,但比起刚上山时,我的身体素质却是坚实了不少。
可能是身上的“聚邪冤煞”作怪,上山这几年,这老道似乎就没正眼看过我,为此,我甚至还想凭着自己对道经的理解把这东西除了,但这自己这个师傅好像也跟自己一样,天生有什么特意功能。我每次做法失败他都能看得出,还告诫我,要是不想死的快,就少惹那东西,我每做法一次,那东西的怨气就会增加一次。因为害怕真像老道说的那样,从那以后我再也不私自做法了。
以前在我小时候,自己经常看见一些不可思议的事,例如村里的年轻人脖子上骑着个老太太还能下地干活,有一次我甚至看到村里的小伙伴李铁石双手抱着一个大姑娘在树荫底下睡觉……当初年龄小并不觉得有古怪,而到了自己岁数大了一些就越想越怪。而这个陆老道仿佛跟我一样有着一些特殊的地方,我和老道下山做过几次法,我依照老道教我的口诀需要开“天眼”才能看见的东西,这个邋遢老道竟然直接就能看见,按他自己的说法,他左眼上方上有“紫气”,紫气在天,所以那也叫“天眼”,是天赋加成,不是谁都有的。我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不屑一顾,心说脸上长斑就长斑呗,还他妈的说成是很牛逼的被动技能,自己长的难看还有理了…?
在我来道观之前,这个陆老道每个月都得下山几次去卖点膏药,给人算算命什么的,要是运气好碰上有谁家里人去世的,还能顺便做个法事赚点生活费,而从我到了道观之后,他几乎不怎么下山,偶尔下一次山时间也很短,也就半天的工夫,他大部分时间全是在自己屋里打坐,嘴里一直叨逼叨逼的不知道念些什么经文,尽管这样,但道观里的生活开销却从没断过,虽然吃的不算好吧,但要是没有钱,光是这么坐着也不能当饭吃。
一开始我岁数小,脑子简单也没注意这一点,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是越想越不对劲,直到直到我18岁那年,陆老道忽然叫我过去,我才知道了陆老道的为人……
“雷震啊,你身上的‘聚邪冤煞’师傅已经帮你除了,你收拾一下就可以下山了。”陆老道说话时的声音很小。
“聚邪冤煞?”听师傅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自从几年前我试着做法失败后,就再也没有试过,而且从我入道观以来也没有再出过什么邪门的事情,时间一长,冤煞附体这回事早就撇到九霄云外去了。
听到一直黏在身上的冤煞被除了,终于可以下山了,我本来挺高兴的,但此时陆老道又从身下的蒲团拿出了一个存折,打开一看上面有四万多块钱,我一脸狐疑的看着存折,这老道平时连山都不下,哪来的这么多钱?
“这是你父母寄给你的钱,我一分钱也没花都给你存着…”陆老道接着又从身上的破道袍中拿出了一本泛黄的线装古书,上面有《降鬼伏妖图录》几个烫金字,“这本书我是偶然得之,虽不是本门道法,但也是同属道门一脉,你命犯鬼灵,本适合修此道法来防身,但为师实在是没有时间教你,只能你日后慢慢参悟修行了,你若有时间就把书上的内容记住,然后埋在为师的坟前,这本书因为克制鬼物,所以更容易让持有他的人招灾。现在你拿着这钱和书下山找你父母去吧,今天便是你留在观里的最后一天。”
老道越说声音越小,这时我才感觉到了不对劲,忙查看起来,原来,从我上山的第一天开始,陆老道便开始以自身道法化解我身上的冤煞之气,到了今天终于才除了根。本来这陆老道六年前便应该到阳寿了,可为了把我身上的东西清除利索,老道逆天而行从来世又借了六年的寿命。而这些年我和他的生活开销,是陆老道托了在一位信得过的同行将压箱底的“赤金针”(当初给我针灸的金针)卖给了一家古董店,一共卖了五万块钱,这些年来道观的开销,用的其实都是卖金针的钱!
拿着皱巴巴的存折和泛黄的道书,得知真相的我早已是泣不成声,后悔自己这些年当年对老道的记恨和误解,没有好好的尽为徒之道,我正伤心呢,只见老道的脸色突然又红润了起来,我知道这是老道回光返照了,恐怕没多少时间了。
只见他长出了一口气说出了临终前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