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寒霜将地上的积雪冻得硬梆梆的,虽然没有了泥泞和积雪,但路面异常滑溜。一行三人正顶着刺骨的寒风小心翼翼的行走在官道上,一位白衣公子此刻已经满身泥泞,两位黑衣武士打扮的劲装汉子正赶着一头灰色的毛驴,毛驴很瘦,就像皮包骨头一样,左前腿有些瘸。
毛驴踩在冰面上发出咔擦咔擦的声响,由于地面太过滑溜,毛驴行走时常常偏离方向,黑衣武士不得不用肩膀顶住以免毛驴摔倒在地。
“展二哥,你说这些土匪为啥这么猖狂,剿之不灭?”白袍锦衣公子一边帮着整理再次掉在地上的货物一边发着牢骚,说的是官话,但带有南方口音,而且还挺重。想想自己鲜衣怒马出门,四骑纯白色的骏马,两辆豪华大马车,现如今靠自己双腿走在湿滑的地上,心里就有着滔天的怒气。
“二公子啊,现在做土匪的和那些江湖帮派一样,都和官府里边一些人有些勾连,要不怎么会剿不灭的呢。土匪能有几个人呀,都是提前得到消息就跑路了,军队也不会没事去攻打山寨,这得不偿失。只要蛮子来的时候他们不给地方添乱,一般就没有真个尽力去干这个。”这位叫展二哥的一边调整毛驴两边重量一边说。
“这叫养虎为患,我外放这边后一定剿了这帮孙子。”锦袍公子恨恨的说道,左眼如同熊猫一样黑着个大眼圈。
“咱们先吃点东西再走吧,二公子”展大看了天时差不多到晌午了。
三人将毛驴牵到旁边一块大雪没完全盖住的地方,让它啃食稀疏的枯草,从驴背拿出几个硬梆梆的黑面馒头一点一点的啃起来。因为没有柴禾可以生火,所以馒头无法用热水解冻,只能一点一点的啃下,再含在嘴里等馒头慢慢变暖变软,再咽下去。和着未冻透的积雪下咽倒也不担心口干,只是吃的过程很慢,因为快了会凉着肚子。
一个馒头足足花了三人半个时辰才吃完,虽然损失不少热量,但肚子里总算有些货色打底子了。三人牵着毛驴继续向姚镇方向走去,咔嚓咔嚓的声音慢慢向背风的山凹里走去。
刘正堂在官道边上守了两天两夜了,虽然带了皮子防寒,但依然冻得脸青面黑,其他几个更是冷得直哆嗦。夜间还好,可以在不远处山洞里避风,但白天却必须在这道旁守着,因为机会往往稍纵即逝。今天就因为起得晚了,让两个挂单的客商跑了,追之不及,毕竟两条腿是追不上四条腿的畜生的。
这条官道过往的客商并不算少,就这两个白天刘正堂就看见过往了好几起客商,但都是大队大队的结伴而行,而且明显有镖队保护,一看就惹不起。刘正堂想着再等两天如果还没有肥羊的话就先撤回去再说,或者直接到附近村庄里去买点盐,反正自己还有四五十两银子。
就在这时麻子踩着积雪跑了回来,“老大,肥羊来了”
“什么情况,多少人”刘正堂兴奋的问道。
“三个人。”
“几匹马?”
“没马,是毛驴”
“牵毛驴的是什么肥羊,只有苦哈哈的老百姓才牵毛驴,赶远路只有驴没有车,能有什么搞头。”刘正堂皱着眉头说。
“三个人中一个白面公子,穿得锦衣玉带,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还有两个劲装武士一看就是贴身护卫。毛驴虽瘦,但也有几斤肉的,我们正好下手啊!”麻子显然对这事很有经验。
“好吧,做好准备,走近了再出”刘正堂边说边掏出一只炭棒在自己左脸上画了起来,按着记忆中的那条疤痕慢慢的描起来,他想的是让别人以为自己脸上的疤一直存在。画完后刘正堂又将怀里一直捂着的一点兔子血跟黄泥和成的腻子抹一点在自己画的那条道上。刘正堂对着闷墩手里的菜刀照了一下,觉得远看的话别人应当看不出真假。
咔擦咔擦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刘正堂手心里紧紧的握住小刀“狼牙”,寒风吹得手冰凉冰凉的,但这时刘正堂头顶有些冒烟。这是第一单买卖,这买卖做下去自己就没有回头路了,这不是法理上的,而是内心上的。他本想吩咐一句能不伤人尽量别伤人的,但现在却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牵着毛驴慢慢进入山凹深处,展大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于是小声提醒道:“老二,这地方邪形,我眼皮子老跳,小心点。”
“杀”
“此山是我栽,此….”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群人从树林里冲了出来,三根木棒,一把菜刀,一把斧子,一柄小刀。四前二后,还有一个摔倒在地。
战斗一触即发,没有多余的话语,没有花哨的动作,就只有一招,照着对方身上招呼。刘正堂以极快的速度在冰面上点了几点,身子拉出一道残影直扑白衣公子而去。
战斗发生得快,结束得更快。当刘正堂的刀架在白衣公子脖子上的时候,跟刘正堂差不多同时冲出去的三个人已经被拧断了脖子。刘正堂一看就知道遇到了高手,麻子和瘦猴显然是偷奸耍滑了,闷墩报幕后摔倒了,其他三个小喽啰一招就玩完了。
“停”白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