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看到一个醉酒仗剑的中年,生得浓眉大眼,双眸漆黑,胡须上还沾着白酒的晶莹,一身貂皮大衣在萧寒眼前如星点般忽隐忽现,口中呢喃自语。猛然,佩剑从他的手中脱落。
准确来说,是向萧寒射来!
剑破苍穹,其如流星,萧寒看着对面的中年人,却笑了。
那人也笑了。
“你不会武?”那人道。
“武固然能强身健体,其实用来欣赏,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它却是凶器!”
“你说是凶器,难道它会说不是?”萧寒道。
中年男人噗嗤一声笑了,紧绷的身体一下子软下去很多,看着面前这个怪异的年轻人,他上前两步,将剑从圆木上拔下,道:“不如我请你喝酒如何?”
“我不喝酒。”
“你很诚实。”
“因为如果我同意你的请求,买酒的却一定是我。”
“你不愿意?”那人将酒坛子一扔,并不觉过瘾,仿佛再有个三五百坛,他也一定喝得下去。
喜欢酒的人都是这样。
“我不愿意,但是我可以给你买酒。”
“为什么?”
“萧叶是什么地方?或者是人?”
那中年一手接过萧寒手中的酒坛子,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闭着眼睛在坛盖上嗅了一圈。脖颈微转,一脸沉醉之色,忽地将这酒坛子抛在空中,脚踏两步,于剑鞘中抽出宝剑,只凌空一点。
酒如酿泉,于高山巍峨中泻流而下,中年男子双脚微曲,双手后仰,酣醉之意尽显无疑。
他的脸是红色的,就如这斜阳一样。
“萧叶?萧为萧林,叶为落叶,萧叶大概就是对面林中的叶子吧。”
萧寒已经转身,离开这里。萍水相逢,根本无需言谢。若是有缘,自会在茫茫人海中遇见。
一个负剑独行的少年,就此与天地融为一色。
风枕青霜,残阳照尽。
这本来就是一处断崖,然而却连最后的残阳都见不到。夜色如接,天地间已是灰蒙蒙一片,只有无尽的风声呼啸而过,吹落枫叶,卷起枯叶。
如果不是月色,萧寒肯定认不出这里。
最终,他睡着了。一个人疲惫的时候,没有什么是比睡觉更快乐的事。
他躺下的地方,就是萧山。
明月正稍,落下的枯叶已经将他包裹,如同这天地间,最温暖的棉被,但是却有一点寒芒在这落叶中,忽隐忽现。那是他剑鞘上的锋芒,在与这月色煜煜生辉。
“你果然来了!”
“我不得不来。”
“为什么?”
“因为你是西门候。”
“而我却不想来。”
“为什么?”
“因为你死了,我会很寂寞。”
“可你还是来了!”
“谁让你是飞羽剑呢?”
“你我约战,不论结果如何,都将不会有人知道。”
“倒下的人是我西门候,还是你飞羽剑呢?呵”
西门候知道,当今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让他再出拳,这个人就是飞羽剑。
飞羽剑同样知道,能让他出剑的人,只有西门候一个人。
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安排,逃也逃不开。
剑起,出鞘。
寒光当照。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州!
飞羽剑出手了,他的手沉稳有力,精准而快。月色与白发交织成雪,朱红色的外套如鲜血一般明艳,他以闪电一般的速度,整个人如同一道光芒刺穿而过。
秋霜切玉剑,明月落珠袍!
这是飞羽剑的成名绝技:惊鸿一刺!
飞羽剑果然还是飞羽剑,每一招,都不会给别人留机会。
西门候眼中如电,身形如魅,他曾以一招‘雷云诀’,纵横江湖十余载,可算是徒有虚名?
他黑色的外套,如死亡一般让人难以猜测。
拳风卷地,与剑气汇成一片。
身若脱兔急如风,一拳能挡百万兵!
西门候一样是西门候,任何情绪牵动的破绽,都将成为致命的伤,他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这也是西门候的成名绝技:雷云诀!
十年了,他等这一刻十年了。
铿锵!
一道恢宏的气势冲上云霄,波及十里,这信条,竟然就是江湖上已经让人等待多年的武林之战。两位天纵奇才,一直在江湖中被人津津乐道的绝世高手,本可以平静的生活。
谁他他们是西门候和飞羽剑。
人有时候,总是会去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哪怕是丢了性命,却还是要去做这件事。
一个人如果寂寞的太久,就算是每天擦拭的宝剑也一样会感到钝手,何况是人?
悬崖间的风声,如同引浪子归家的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