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老夫杀了你。”
陆龙瞬间暴起,冲动如他,事实上能忍着怒火如此久,已是极限。
“让他说完。”恰在此时,一道轻淡声音响起。
陆龙闻言,脸色愤愤,却又乖乖坐下。
如今,能让陆龙如此没脾气听话的,恐怕也就萧逸一人了。
萧逸看了眼陆遥,玩味一笑,“原本,我甚至懒得来此,但现在,我倒有些兴致了。”
“怎么,想看我笑话?”陆遥不屑冷笑。
“你放心,即便本公子要死,也不会求饶半句。”
一旁夏沧澜不屑一笑,“即便你要求饶,也活不下去。”
“得意些什么?”陆遥不屑冷笑,“若不是你萧逸恶贼运气好,你觉得你如今还能得意地坐在这里?”
“真以为你能从至尊楼杀手的联手中活命?”
“我说了,这上天不公,竟让你运气如此好,这都躲过了那必杀一击。”
萧逸摇了摇头,“不是我运气好,而是你们低估了我。”
“夏沧澜曾问过我,为何我总藏着掖着。”
“如今知道答案了?”萧逸瞥了眼夏沧澜。
夏沧澜笑笑,“宫主英明。”
在人前,夏沧澜自不会称萧逸小子,而是尊称一声宫主。
萧逸轻淡一笑,“无谓的风头,我没兴趣出。”
“底牌,还是藏着掖着好,否则人人皆知,那便不是底牌。”
“至尊楼要杀我,显然做好了万全准备,也对我本身实力预估下再添了几分,达到对我的百分百把握击杀。”
“可惜,还是低估了。”
“若此次出手的九人,再多一个圣尊境九重在其内,说不定便真成了。”
萧逸,向来谨慎。
任何武者,在自己的实力达到足以应付一切危机之前,任何再尊贵的身份都是虚的。
无缘无故将自己的底线暴露在外人眼中,那是极其不智的行为。
起码他萧逸还不敢说无视世间一切危机。
抛却身上的身份与光环,他与这天底下大部分武者一样,在这危机重重的中域脆弱无比。
在展露的实力下便能完成事情,一切尽在自己掌控中,那便是最好的选择。
一旁,陆龙终究还是忍不住,再度站了起来。
脸上,仍旧写满了怒火与冰冷,缓缓走向陆遥三人。
不过,陆龙已散去了杀意。
不是没有杀意,而是掩盖而下,若无萧逸命令,他不会出手。
“陆家,从始至终没有本家、分家之说,皆是冰尊一脉。”
“那是你自己认为罢了。”陆遥冷声道,“陆家,是个家族,自有族系之分。”
“还是那句话,凭什么我们要是冰尊一脉?凭什么先祖自己的桎梏要加诸我们身上?”
“凭什么…”
陆龙冷声打断,“就凭冰尊师祖的传承让我们陆家强大无比,个个实力强横,傲视中域。”
“若无冰尊师祖的传承,我们陆家算什么?”
“焉有今日之冰暴剑阁?又甚至于,陆家能繁衍至今日?”
“说得好。”夏遗风陡然起身,认真地看着陆龙,“所有人都觉得你陆龙护法莽撞不堪,冲动不已。”
“但在老夫看来,陆龙护法比谁都看得起,这才是大智若愚。”
“如我们冰皇宫,凭什么一代代武者都要以冰尊师祖的传承为使命?又凭什么以之视作珍逾性命?”
“就凭冰尊师祖的传承,让我们冰皇宫一代代武者都强大无比,有着傲立于中域的本事。”
“这世间,没有什么是应得的,也没有什么是必须的。”
“一方面得着最好的武道传承,有着数之不尽的修炼资源,一方面却又不愿意担起这一份责任,世间,哪来这等好事?”
“难不成,一切都是应份的?”
“万幸。”夏遗风沉声道,“我冰皇宫中人人都以冰尊师祖为信仰,并无出现这等心怀不轨之人,也无人有此龌蹉想法。”
“退一万步说,冰尊师祖,方给予了我们冰皇宫这份凝聚力。”
“冰皇宫历代武者,一生都以让冰尊传承重新威震大陆为使命;但同时,又何尝不是这一份使命让得冰皇宫生生不息,传承不绝?”
夏遗风的目光,扫视在在场一个个武者身上。
很显然,他的这一番话,乃是对在场的一位位长老,一个个冰宫强者与年轻天骄所说。
夏沧澜看向陆遥,“陆遥,一切都是你自己野心的借口,现今还不明白吗?”
“最后。”夏遗风冷声道,“说说看吧,至尊楼那群杀手,来我们无尽雪山范围到底目的何在?”
“哼。”陆遥冷哼一声,“自然是要助本公子登上剑阁阁主的宝座。”
“杀萧逸这杂碎,不过是顺带的。”
夏遗风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