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情怎样了?”
“自今年起旱灾首先在北方爆发,随旱灾后紧接着的又是蝗灾,博州就已有百姓因灾情所迫杀官造反之事,而且灾情还在不断向南蔓延。”
“地方怎么处理了?”
“已要求地方各郡县开仓发粮了,博州民乱司马已遣中郎将崔济前去讨平。”
“前往博州的崔济是什么人?”
“是士卒出身。”
“好的,我都知道了,你辛苦了。”
在听取完报告之后,武榛将文书卷起放在案上,对袁奕说道:“孤想去室外看看。”
“是。”言罢,袁奕连忙传示了王宫内的内侍。一会儿,内侍们便将天子的步辇抬了来。
袁奕上前将武榛从榻上搀扶起慢慢地走到了步辇旁,待武榛坐上去之后,袁奕问道:“天子欲往何处?”
“不到哪儿去,就在王宫里转转吧。”
袁奕忽然发现了什么,说道:“诶,那是何物?”
只见天空中袁奕所指的方向处有不明物飞在空中,这时袁奕又说道:“那边好像是东宫的方向。”
“那就到东宫去看看吧。”
得了天子之令,几名内侍不敢怠慢,抬着步辇就趋赶来到了东宫。一进东宫,众人就见年才十岁的太子武弘正在东宫的院里放着风筝。
武榛见了,唤道:“弘儿。”
“诶。”正专心放风筝的武弘突然被人一叫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往宫门处一看才知是父亲武榛来了,便兴奋地向宫门奔去。
武榛看见白纸糊的风筝上却似乎密密麻麻的布满着字,便问武弘道:“这风筝上可是写着什么字吗?”
“对的。”武弘向武榛介绍道:“自从听说父王病了以后,我便自己用纸糊了一个风筝,并在上面写下祈求父王身体康健的祷词后放飞在天上,希望天上的神灵能够实现愿望,让父王的身体早日康复起来。”
“哈哈哈,为父的身体经御医调理过以后已经好转多了,你能这么体谅为父,为父很开心啊……”武榛笑道,“不过你知道吗,此时此刻在北方,有的百姓们还在因为天灾而饱受苦难,所以请你也把祈祷天灾散去的祷词也写在风筝上,传达给神灵知道,好吗?”
“好,我这就去把风筝收下来将父王的愿望也写在风筝上去。”
待武弘又回到院中去收风筝,武榛道:“我们到殿里去坐会儿吧。”
见武榛和袁奕都进入了殿内,收下了风筝的武弘也连忙赶了进去。待众人都进入殿内后,武榛在袁奕的搀扶下安坐了下来,随后武榛便将内侍都遣了出去。
“弘儿,你到隔壁屋里去给为父再糊一个风筝吧。”
“好。”
看着武弘抱着风筝纸与竹签又奔到了隔壁屋去,袁奕说道:“太子如此淳厚,臣也感到欣慰啊。”
“袁奕,”武榛将面前的案几拉到面前靠着说道,“孤的身体,孤自己最清楚不过了。虽然让御医调理了一番好受了一些,但这天数恐仍不可逆。”
说着,武榛从衣袋中掏出一物交给了袁奕。袁奕用双手捧了过来一看,此物乃是调度王宫中禁军的虎符。
“天子,这……”
“袁奕,你在孤还是太子时就伴随左右,在孤监国时你也出力不少,所以在孤即大统以后便任命你成为了右丞相。你在辅佐孤的这些年里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所以孤才会将此物交予你。”言罢,武榛又正坐道,“待孤死后,太子绝不能留在京城受武樟的控制。”
“天子欲将太子送往何处?”
“中郎将崔济出征博州领兵在外,可受此重托么?”
“崔济其人虽不是武樟一系,但亦不知其是否忠于君上,恐不可重托。”
“那么就只有东海了……”
“东海,原来天子欲掌握东海将军为这个做准备。”
“嗯。”武榛皱眉道,“弘儿出生时其母因难产而死,后来又有几个弟弟却也相继夭折没有一个能够长到他这么大,而孤又因公事没能经常陪伴他,所以弘儿自小孤独一个人在东宫中长大,陪伴在他身边的只有宫中的内侍,为此孤常感到内疚。现在恐又要让其遭受颠沛流离之苦,孤真不是一个好父亲啊……”
袁奕闻言安慰道:“天子也是为了国家殚精竭虑,请不要太过自责了……”
之后不久,武弘抱着一只做好了的崭新的简易白风筝走了出来道:“父王,我已将风筝做好了!”
武榛从武弘手中接过风筝仔细瞧了瞧,笑着称赞道:“弘儿真是好手艺。”
“父王要许什么愿望便写在风筝上,一会儿我们去将它们放飞吧。”
“好。”言罢,武榛便将风筝摊在了案几上,拿起一支笔在风筝上写上了“武家天下,太平安康。”四字。
武榛放下笔,拿起风筝站了起来道:“我们去院里放风筝吧。”
看到武榛站起,袁奕连忙上前想去搀扶,却被武榛所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