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瓦刺军营的小帐篷内,朱祁镇见到了朝堂派来的使臣。
看着眼前的使臣,朱祁镇激动的浑身颤抖,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在瓦刺军营内待了大半年,朝堂上终于有人来接自己回去了。
把泪水擦干,然后朱祁镇急切的问道:“太后好吗?皇上好吗?皇后好吗?”
派来的使臣名叫李实,只见他缓缓的说道:“都好,请太上皇放心。”
回答完之后,李实就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看到使臣这副模样,朱祁镇心里咯噔一下,他试探的问道:“这里很冷,你带衣服来了没有?”
李实一脸冷漠,摇了摇头说道“请太上皇恕罪,臣这次走得急,没有带。但臣和随从身上还有几件换洗衣服,太上皇先用着吧。”
“那吃的呢?这里全是牛羊,朕都吃腻了。”
“请太上皇恕罪,臣也没带。但臣随身带着几斗米,太上皇先吃着吧。”
在一番无意义的对话后,李实依然一问一答,像个木头人一样。
朱祁镇有点急了,干脆把心一横,说道:“先不说这些。朕在这里已经快一年了,你们怎么不来接朕啊?”
“臣不知。”
“现在也先已经答应放朕了。你们赶紧把朕接回去,只要朕能回去,哪怕贬为庶民,或是圈禁终生为先帝守陵,朕都可以接受。朕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说着,说着,朱祁镇心中涌起一股悲伤,泪水再一次涌了出来。
看着泪流满面的朱祁镇,李实终于有了反应。
只见他抬头看着朱祁镇,脸上露出了一丝讥笑,然后冷冷的说道:“太上皇住在这里,才记起以前锦衣玉食的生活吗?”
朱祁镇一下子呆住了,他一脸震惊的望着李实,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这是何意?”朱祁镇的声音有些颤抖,恐惧再一次涌上心头。
李实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讥笑,他冷冷的说道:“太上皇能有今日,只因宠信王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朱祁镇站了起来,指着李实歇斯底里的叫道:“朕用错了王振,这是事实。但王振在时,群臣都不进言,现在却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朕身上。”
群臣都不进言?
听到这句话时,李实笑了。
当初王振干涉朝政之时,有人上奏,你不理会。
太祖朱元璋在宫门上悬挂'后宫不得干政'的牌匾,王振派人把它砸了,有人上奏,你也不理会。
去年王振要带着你御驾亲征,多少朝臣跪地阻拦,你还是不理会。
如今兵败被俘,却怪朝臣不进言劝阻,世上还有更无耻的人吗?
李实脸上的笑容,让朱祁镇心里发寒。
然而就在此时,李实突然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太上皇保重。”
说完之后,李实转身离开。
望着李实离去的背影,朱祁镇呆若木鸡,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他现在已经明白,自己的弟弟是不会来接自己的。
在大帐里,也先看了看手里的国书,然后又看了看站在下面的李实,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只见也先晃了晃手里的国书,问道:“怎么国书里没有提到太上皇?你们到底想不想把太上皇接回去?”
李实看着也先,很平静的说道:“国书里写什么就是什么,其余的事,本官不知。”
之前李实和朱祁镇见面的情况,也先已经从探子那里得到了消息。
他知道朱祁钰这次派使者来,根本就没想接自己的哥哥回去,于是也先故意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皇上,只要派几个太监大臣来,我就把太上皇送回去,这样可好?”
李实神情冷漠,很平静的回答道:“本官会如实回报皇上。”
看到下面的使臣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也先长叹一声,再一次说道:“哎!太上皇在这里又不能做我们的皇上,实在是个闲人,你们还是早点把他接回去吧。”
“本官会如实回报皇上,若太师没什么事,本官告辞了。”
“不送。”
把李实打发走了之后,也先又拿起国书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然后把国书放入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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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在离瓦刺军营不远的山坡上,戴着金色龙头面具的教主正看着国书,而也先就站在一旁。
看完后,教主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这哪里是什么国书,根本就是战书啊。”
也先笑道:“他是想把我激怒,然后一刀把他哥哥杀了。哼,当我傻啊。”
派出去的是求和使团,而朱祁钰送过来的却是一封充满挑衅之词的国书,想要借刀杀人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教主把国书一扔,强大的内力让国书在半空中炸开。
看着漫天飞舞的纸片,教主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