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在离瓦刺军营不远的地方,一个身影正伫立在一座小山坡上。
此人身材魁梧,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背负着双手,仰望星空,一副傲视天下的模样。
最夸张的是,他头上还戴着一个金色的龙头面具。
金色是皇帝才能用的颜色,而龙头面具更是大逆不道,此人戴着这样的面具,野心昭然若揭。
此时喜宁走到山坡上,看到来的人后,先是惊讶,然后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参见教主。”
“起来吧!”这位神秘的教主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威严,显然是久居高位之人。
喜宁站起身,然后有些疑惑的问道:“教主,您怎么来了?”
“出了那么多事,我能不来嘛。”
教主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脱脱不花和大明突然结盟,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也先能不能快速消灭脱脱不花?
草原上各个部落会有什么反应?
大明是不是会派兵支援?
…………
草原上局势多变,现在又处于计划最关键的时刻,目前潜伏在中原各地的教徒正等着呢。
是揭竿而起,还是继续蛰伏,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躲在幕后等探子回报后再做决定,恐怕有些不妥,所以一直隐藏在幕后的教主这次不得不亲自赶到草原,一方面关注草原局势的变化,另一方面作出适当的决定。
“也先那边情况怎么样?”
喜宁摇了摇头,语气低沉的说道:“情况不妙。脱脱不花这次是有备而来,背后又有大明的支持,已经拉拢了很多部落。剩余的部落要么在观望,要么在等着也先和脱脱不花两败俱伤后坐收渔人之利,也先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
也先左右为难的状况,让教主眉头大皱,他没有想到局势居然已经恶化到这个地步了。
面对如此恶劣的局势,现在也先想的不是能不能继续率军南下,而是如何重新夺回草原的霸权。
想到这里,教主长叹一声,语气有些凝重的说道:“有点不对劲啊。结盟那么大的事情,事前居然没有半点风声,一直到脱脱不花的使者进京递上国书时,朝臣才知道结盟的事。”
“这边也一样,也先安插在脱脱不花身边的眼线,同样也没有打听到半点消息。真没想到,脱脱不花刚率军深入中原烧杀抢掠,手上血债累累,一转眼两边居然结盟了,真是太奇怪了。”
喜宁一面说着,一面露出了一丝疑惑。
听到这话,教主突然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怀疑他们早就勾结在一起了。去年郭登率军夜袭军营,一定是脱脱不花做的内应;这次脱脱不花深入中原烧杀抢掠,也一定是事先安排好的。”
结盟这么大的事,事前没有半点风声已经很不寻常了。
最奇怪的事,当脱脱不花的使者进京后不到一天,朱祁钰就下旨,接受脱脱不花的称臣,这也太快了吧。
一万匹战马已经送到大同关,朱祁钰赏赐的大量古玩字画还没出京城,就已经被南方的商户全部收走,而与此同时从南方运来的物资正源源不断送到脱脱不花的部落。
这么复杂而又庞大的交易,怎么可能不是事先安排好的。
别的先放在一边不说,光是从南方运送来的物资,在路上就要走两三个月。难不成南方的商户都有掐指一算的本事,在三个月前就算到大明要和脱脱不花结盟,然后早早的把物资运到大同关,再去京城拿古玩字画?
听到这话,喜宁愣了一下,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大叫一声:“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去年军营被攻破,明军不但救出五千俘虏,还缴获了七千匹战马和大量武器盔甲;今年脱脱不花深入中原抢劫的时候也缴获了大量的物资,也先知道后还让脱脱不花把物资送一部分过来呢。可恶,这是一场交易,我当时就应该想到的。”
看着喜宁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教主明白自己猜对了。
只见这位神秘的教主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这就对了。他们两边各演一场戏,双方各取所需,顺便把我们也给耍了。现在麻烦了,脱脱不花突然崛起,也先不敢轻举妄动,我们的计划恐怕又要落空了。”
正所谓乱世出英雄,这世道若不乱起来,怎么能够揭竿而起,逐鹿中原呢。
去年朱祁镇脑子进水了,居然听信王振的谗言,搞什么御驾亲征。
这位神秘的教主就意识到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于是就暗中相助也先,在土木堡大败明军。
大胜之后,也先趁胜追击,入侵中原,直奔京城而去。
只要京城被攻陷,那么天下必定大乱,接下来这位神秘的教主就会率领教徒揭竿而起,而第一个目标不是大明皇室,而是就是远道而来的也先。
也先在土木堡杀了几十万明军,之后又入侵中原,一路上烧杀抢掠,血债累累。